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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26日 星期五

怪談論 關寶慧 [忽然1周 - 1039] 關寶慧,MW,



單人訪

怪談論 關寶慧

多得電視台翻播經典劇集,一眾失蹤人口得以翻叮。

關寶慧,九十年代在大台主演多部劇集,離開大台,拍過電影、做過主持,早前港視兩劇也有參與演出,其實也歸納「失蹤人口」系列。

我跟關寶慧說:「朋友都說你的代表作應該是《怪談》吧。」

她立即反應:「不要了吧……」

其實不難理解。

觀眾角度,《怪談》是有線皇牌節目之一,關寶慧當了五年主持,極具代表性啊。

電視、電影?坦白說,年代久遠,反正她也自稱「爛片后」;再從關寶慧角度出發,滿洲皇族之後、中學讀名校聖保祿、演藝學院戲劇系畢業,受大台力捧期間,拒簽做「親生女」,剛進電影圈闖,遇上翻版潮,最後「淪落」主持靈異節目;她說:「我要 make sure別人知道我仍在這個圈生存,連這些都不拍,這就沒有了的啊!」

朋友由袁詠儀到姚樂怡都有,藝人生日會,幾乎每個都有她出席的份兒,交遊廣闊的同時,她坦言任性的個性亦得失很多朋友。

個人經歷,拍得住《怪談》。

娛樂圈是個不按常規的行業,現今世代,你愈是老正,到頭來可能「死」了都冇人知。

世界真的變了樣。

衰格

演藝學院畢業後至今,關寶慧(中)仍與劉雅麗(左)、劉玉翠(右)經常聯絡。

拍攝場地是一間酒吧,枱椅都是實木,吧頭放了一台年代久遠的彈珠機,運作正常;門口旁放了一台手動的點唱機,很有情懷。拍攝前,關寶慧怕酒吧及酒吧的名字,令人覺得她很蒼涼。其實甚麼樣的感覺,視乎對象是甚麼樣的心情表達出來。單純點看,情懷這東西,因人而異。

關寶慧是滿洲人,滿洲姓氏是「瓜爾佳」,是滿洲八大姓氏之一;祖母的滿洲姓是「葉赫那拉」,跟慈禧太后相同。家族顯赫,但其實她對家族歷史一知半解。

「周海媚、關之琳都是滿洲人,但我完全不知道跟她們有沒有關係。滿洲有款餃子,我們叫『餑餑』(音:波波),現在新年我們都會吃的,是傳統。我學過整,但整不到。其他的傳統,我真的不知道。

「我唯一有少少遺憾,就是沒有學滿洲文及滿洲話。我九十六歲的爸爸,直至現在,都會以滿洲話跟我姑媽溝通。」

關於家族,關寶慧不會刻意提起,也不介意說,但她父親卻十分忌諱。

「記得一次拍《 K-100》,他們 find out到我是滿洲人,要我穿清裝。我覺得很得意,因為我未穿過清裝,就拍囉。爸爸知道後不停 call我,叫我不要拍。原來爸爸覺得有點羞恥,他覺得我們是外族,我們入侵中國是不對。我說:『算都冇人理啦呢個年代!冇人再提㗎』他是有點耿耿於懷。」

清朝滅亡,但爛船還有三斤釘。關寶慧父親從事船務工作,她小時候家住銅鑼灣百德新街千多二千呎大屋,有工人專責湊她。哥哥大她二十年,兩個家姐分別大她六年及四年,是家中孻女的她,加上未足月便出世,全家人都視她為掌上明珠,寵到她不得了,是家中的小惡霸。

「家人非常非常寵我!小學每日放學後,都有工人湊我到大丸買文具。大丸,嘩!大佬,日本貨!又試過覺得雨傘跟書包不襯,專登買過一把雨傘襯個書包。」

三、四年級開始,她便跟身邊的同學鬥一餐,以顯示自己家中有錢。她說這就是當年所謂名校的風氣。

「我小學及中學都是讀聖保祿中學。小學時,其中一個同學,他有媽姐工人每天送新鮮點心給他吃,我便嘈我的工人:『人哋有新鮮蝦餃食呀!唔得呀!我聽日要搵啲新嘢!我唔再食菠蘿包!』我工人非常之叻,她炸薯條給我拿回學校,你想想我那個年代,還未有麥當勞的啊!

「亦試過刻意帶漏一隻波鞋,小息去校務處打電話,叫工人三個字之內飛的來跑馬地學校,送對波鞋給我,刻意顯示給同學看。我是衰到不得了,同學跟同學之間會這樣鬥,輸了就樣衰,贏了就是型的啊!就連老師都穿得很靚的上學,成件事很 glamorous。」

拍爛片

升上中學後,再沒有「小學雞」行為,但生活依然富泰。

「很『闊佬』地、開心地過活。當有些同學帶飯回校午餐,我便跟同學去西餐廳『 Sun Bird』吃廿元一個 set lunch。八幾年廿蚊一個 lunch,都很離譜啊。」

雖然家中是小惡霸,但中學時代的她,一點都不搗蛋,專注力集中在讀書及扮靚上。中五會考考得 1A、 2B、 2C的成績,原校升讀中六。那時候,她目標是入讀香港大學,將來想當法庭傳譯。但自升上中六後,她讀極也讀不入腦,吸收不到,知道自己讀不下去。

「 A-level考得很差,記得考中史時,在考場我睡了二十分鐘。後來入了樹仁新聞系,本來要讀四年,但我讀了兩年便去考演藝。因為要讀那些 social welfare、甚麼計數,我是恐懼,知道自己不 ok。」

她是演藝學院第三屆畢業生,同班同學有劉雅麗、劉玉翠、陳錦鴻、詹瑞文、甄詠蓓、張錦程、古明華。九○年畢業後,便入了無綫拍劇。

因為主持《怪談》節目,關寶慧說惹了很多「嗰啲嘢」,後來請師傅回家打齋才平息事件。

九十年代,關寶慧(左)是大台力捧藝員。

九十年代,關寶慧被無綫力捧,拍過不少劇集如《都市的童話》、《射鵰英雄傳》、《小李飛刀》等,她自言性格不適合在一間公司待太久,加上當時電影業蓬勃,不少電影找她演出。○○年,她選擇離開,縱使她是大台第一個傾包薪的藝員。

「那時自己心雄,電影找我拍得很密,跟 TVB改簽部頭。最好笑是當我成件事考慮完後,電影因為翻版問題進入黑暗期,真的沒話好說,都是自己選,我覺得沒甚麼值得後悔。」

然後就是主持了五年的有線靈異節目《怪談》,及她口中的一堆「爛片」。

「拍爛片,是因為我要一直讓人知道我仍然在這個圈生存。從小到大,我都不需要擔憂甚麼,經濟上,我有投資物業。我經常跟人說,你搵食、你要擔心收入就不應該要做娛樂圈!這種三更窮五更富的職業,你怎麼可以靠它發達!我覺得生命中,不要讓任何一樣事情很緊張的影響你,因為我工作時很緊張,所以需要心理調整。」

關寶慧工作最着緊的,是很多藝人的陋習——遲到。「我夠膽說,我真的從來不遲到!就算以前開零六也好,沒得睡我也不遲到。」

在電視台拍劇,遲到這事情,屢見不鮮。

「開會時,我會說:『我唯一要求!唔!該!大!家!要!準!時!』我準時的意思是,遲十五分鐘,算啦,半小時!不能囉!試過一次,等一位男演員四、五小時,我不會跟他摩擦,我只是『俾說話佢聽』而已。我刻意跟別人說:『唔好意思喎,我化妝化咁耐要你等㖭……要你等成幾個鐘!唔好意思呀,對唔住。』終於迫到對方過來 say sorry。

「另一次,又是一個男演員,他遲了半日!來到時 no guilty、沒解釋,我氣得跑回家!大佬,個個都要睡的啊!個個因為等你沒得睡,你唞就得!我僅餘的青春要等你?不可以這樣!後來監製打來,我才回廠。」

恨嫁

僅餘的青春當然不是用來等,今年四十九歲的關寶慧甚少緋聞,除了 N年前的鄭浩男,近年幾乎沒有傳出過任何戀情。但她坦言有人追,對「大隻仔」情有獨鍾。

「其實我一向喜歡大隻的人,阿 Mark(鄭浩男)……幾靚仔吖,又有型, ok,哈哈。他最近回來拍戲嘛,我都沒有聯絡他。(沒有發展過一段吧?)不知道呀,你問他囉。沒事情發生啊,拍戲而已,不是發展。」

每逢藝人有生日 party,關寶慧幾乎都列入被邀之列,圈中好友,要拍拖,話咁易。但其實更多是「俾面派對」。現實中的她,懶到出汁。

「朋友生日叫我,我也不可以次次不去啊。不用工作時,我是一個連在家中拿遙控轉台也懶的人,所以就算遇到對的男士,我也不會做主動。」

她的哥哥、家姐全都成家立室。父母早在十多年前,提過她「搵番個人」,但在她以「砰」門回應後,兩老也不敢再催促她拍拖、結婚。

「我姪孫也有了即是我阿哥也已經有孫了,我全部的姨甥、姪仔都過廿歲啦,他們都已經拍拖,難道我還拍拖嗎?我當然要結婚啦,我是恨結婚!」

現在對感情事,她看得開。

「這事情,多少也靠點運,我就是沒這種運。十多年前曾經有擔心過,現在已經過了驚那個階段。

「現在身邊都有一些男士,看看怎樣吧。我現在恨拍電影多點,恨有部代表作。」

跟袁詠儀識於微時,二人在未入行前,合作拍攝「斧頭牌洗潔精」廣告認識。

經常出席藝人生日會,前年曾志偉六十歲大壽,關寶慧盡興而歸。

得着?

十個有八個離開無綫而又敢言的人,都對 TVB有彈冇讚。

關寶慧在無綫十年,有甚麼得着?

她首先說:「各方面都是因為我在電視台而令人認識。就算找我拍電影的人,他們都是看到電視劇而找我。」

前奏。

「學會不用睡覺,這個真的勁!試過一個星期,每天只睡四十五分鐘,我覺得自己瀕臨死亡邊緣。」

緊接着是五癆七傷。

「風濕骨痛,拍劇試過墮馬,現在一翻風,隻腳便痛。」

然後是戲肉。

「腰骨痛、鼻敏感、手足口病,任何有橡筋的物體,只要接觸到,都會皮膚敏感,紅、痕癢。抵抗力很弱。」

兩年前,關寶慧在港視時, TVB也曾叫她回巢,最後她選了港視。

「港視先找我,到跟港視落實時,無綫才找我。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競爭才有進步。」

這件事,我的得着是,無論任何事,都是「唔好急,最緊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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