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呢頁CODE去手機

2018年5月7日 星期一

【事實與偏見】 擁有原是失去的恐慌(黎智英) __,黎智英,

【事實與偏見】擁有原是失去的恐慌(黎智英)吮舐媚主無所不用其極,許智峯搶奪監控議員密探手機事件,保皇黨趁機將一時衝動的魯莽行事妖化成要受DQ議席的滔天 ...


  • 【事實與偏見】 擁有原是失去的恐慌(黎智英)


  • 吮舐媚主無所不用其極,許智峯搶奪監控議員密探手機事件,保皇黨趁機將一時衝動的魯莽行事妖化成要受DQ議席的滔天大罪。隱瞞利益的何君堯和作大學歷的葛珮帆更窮追猛打,試問這兩位厚顏無恥的議員,你們詐騙的詭計難道比一時衝動的魯莽行為尊貴?許智峯為了抵抗不正當的陰謀(暗中監控議員),沒想好策略行事,犯的是年輕人疾惡如仇的衝動,出發點是對,但行為是錯的。你何君堯葛珮帆存心詐騙,看見別人眼中的刺,卻不想自己眼中的梁木,犯的是心謀不軌欺世盜名盜利的詭計,出發點是作奸犯科,行為骯髒而無恥的。保皇黨也是保皇黨,犯了事水過鴨背不僅仍然尊貴,還要大義凜然大聲疾呼指控別人來遮醜,有特權就可以不要臉嗎?!(寫到這裏手機傳來許智峯被捕,不宜就這件事再寫下去,就此擱筆。)

    看葉一南周六專欄(5月5號)講他們一班失散幾十年大學同學飯敘,竟變成黃藍絲激辯星球大戰,各持理據互不相讓,誰說服不了誰,「原來佢係咁嘅人」,「真係估唔到佢會講啲咁癲嘅嘢」,私下互相指責。他們不可能互相都錯或互相都對,但互相擁有堅定不移的立場,都認定自己是對的,這不是普世價值是非對錯之分,而是各自擁有自己立場,是擁有和缺失之分。擁有自己立場的人怕失去了立場,自己沒有了地位,就是這「失去」的恐懼令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對的。

    我們擁有的觀念和立場潛移默化,自然會將這些觀念和立場個人化,這些觀念立場是你,你也變成了這些觀念立場的化身。這些觀念立場被消滅了,也彷彿你自己的一部分被消滅了,因而據理力爭,不據理也力爭,猶如生死存亡掙扎。生死關頭只有倖存是沒有是非對錯的。人沒有是非對錯,只有人的觀念立場才有是非對錯之分,當觀念立場個人化成為人的本身,是非對錯便在人的本體上消失了。例如,儘管你認為前民主黨主席卿姐說許智峯沒有資格當議員,和應該退出民主黨的說法是錯,我擔保你千言萬語也說服不了她承認自己錯誤,她擁有這觀點不容有失,否則她覺得會失去自己的身分。擁有這感覺佔據我們自我,賦予我們存在的心理狀況,失去這心理狀況引發我們不存在的恐慌。擁有的力量強大,是因我們對失去有強大的恐懼。

    黃子華「金盆o浪口」最後一次廿六場棟篤笑表演全城搶飛,黃牛票猖獗,炒高至原價兩三倍,黃子華非常憤怒,呼籲大家不要幫襯黃牛黨也無濟於事,黃牛票也被搶購一空。是的,黃牛票貴了兩三倍,但沒有黃牛黨,若要擁有了門票的人把手上的票讓出來,錯失了看黃子華棟篤笑最後一場,他出的價便會高於黃牛票價格許多,許多了。

    美國Duke University學生對校際籃球比賽近乎宗教狂熱,春季學期開始學生已經在球場外面的草地日夜廿四小時紮營排隊,先到先得。到了國家錦標大賽學生紮營搶購門票更瘋狂,因為學生排隊得到的僅是一個抽籤的號碼,最後要碰運氣抽到的才有入場券。到底最後抽到入場券的學生要多少錢才願意出讓手上的入場券呢?根據諾貝爾經濟學家Daniel Kahneman的研究結論認為,當我們擁有的無論是汽車、手提琴、貓狗或籃球門票,我們對其估價會比其他人高出許多。眾所皆知當你出售自己住過有感情的房子,往往出價會比買家的出價高出許多;屋主是坐在天花板上出價,而買家是坐在地上還價,兩者天淵之別。

    Duke University行為心理經濟學家利用抽獎贏得門票的學生測試 Kahnemen的結論。他們拿了沒抽中門票的學生逐個打電話,問他們願意出什麼價錢買(本來是免費的)國家錦標大賽門票,經過不斷糾纏後最高的出價是175美元。接着他們打電話逐個問贏得門票的學生,多少錢才願意出讓手上的門票。很多學生多少錢也不肯讓出,願意讓出的學生索價是2,400至3,000美元。可見賣家和買家出價的差距多麼大!正好證驗了 Kahnemen的結論:擁有權於我們的價值是巨大的。

    機會是我們還未擁有東西,為什麼對我們的誘惑這麼大?因為它給予我們擁有更好將來的想像;將來還未到,但它引發的遐想讓我們恍如已擁有了。擁有了一樣東西,我們對那東西有了感情和想像,自然將它個人化,把它當作是我們自我的一部分。我擁有過的汽車要賣時都是依依不捨的,因而出的價錢都會比巿價高,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往往花了很久時間,才願意「失去」一樣曾經擁有的東西,以「低價」將自用汽車出售。我們被機會誘惑,是因為忍受不了失去機會的恐懼。

    我在紐約當成衣推銷員時的好朋友 Elena,天生麗質是人見人愛的美人胚子。她跟團到巴黎旅遊認識了帥哥Conrad,他是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年輕教授。認識了Elena後為了更接近她,辭去了教職搬到紐約當 First National City Bank(後來改名為 Citibank)做公司律師。

    Elena對Conrad如痴如醉,一往情深,但同時對拍了拖四年多的John若即若離。她說John對她這麼多年來都很好,無情都有義,不願斷然分手,儘管「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Elena對自己一腳踏兩船非常煩惱,每次跟Conrad一起時都感到內疚,Conrad對她愈好她愈生氣,一點小事都可令她發脾氣,覺得恍若 Conrad在有心捉弄她。你愈是愛一人,你對他一舉一動愈是敏感,每次 Elena見完John之後,心裏都內疚不安,恨自己太任性太軟弱,滿肚對自己的脾氣,而Conrad都若有所知,心如刀割。他那種掩藏不住的窘態令Elena質問因由,當然不得要領,繼而大發脾氣。這樣繃緊的關係維持了一年多,Conrad最後以紐約的生活壓力太大不適應,回到哥倫比亞大學再執教職。兩地相隔,那段金童玉女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情意最後無疾而終。奇怪的是,跟Conrad分手之後,她與John的關係也畫上了休止符。為了不放棄曾經擁有的情感,不想失去曾經的擁有,她斷送了大好的愛情。

    為了多些選擇多少美人最後成了老姑婆?幸好Elena與Conrad分手後二年,雙方都沒有情人,Elena辭了紐約的工作,刻意到哥倫比亞大學讀MBA,兩人再次走在一起,最後終成眷屬,到現在七十多歲白頭偕老。



    鍾意就快D Share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