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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15日 星期四

[壹週刊 1262 財經] 現代夜冷拆家 「搜獵」之道 M1,




Wing多年來四處遊歷,收集不少有價值古物,於是開店賣自己的「寶物」,每天的工作是在店鋪擦拭、修理物品,與客聊天,他樂在其中。

壹盤生意

現代夜冷拆家 「搜獵」之道

他試過在垃圾站中捧走一個三腳茶幾,轉手賣得三千;他也試過用千多元,買下一個香爐連豐子愷的畫,結果賣得四十萬元。這盤生意,本小利大之餘,更是 Simple Living老闆馮永權( Wing)的興趣。

四十多歲的他,熱愛旅行,常到越南、柬埔寨等不同地方的跳蚤市場,每當見到特色的舊物,就如狩獵般興奮,多年來買下一件件稀奇古怪的物品,直到貨品多到連位於南丫島的大屋也不夠放。

Wing於是把興趣發展成一盤生意,在駱克道開鋪賣夜冷貨。當初只有散客幾個,如今卻成為行內「拆家」,由入貨、定價至散貨,都有一套自家心得。

「古董」之中, Wing最喜歡鐘,他曾向一名鐘收藏家

一次過收購百多個鐘。

這是 Wing的奇幻世界,一個半世紀前的電視機、中古吊燈、某先人的生活照……四十多歲的他天生愛旅行,二十多歲就遊歷不同地方,一待便是幾個月。他不愛名勝,而是專去跳蚤市場尋寶。他試過為了發掘柬埔寨地道玩意,多日到食店和老闆聊天打關係,從而知「窿路」,買下一堆五彩的玻璃藥瓶,「啲樽裝住藥粉,我淨係想要曬啲樽,啲藥俾番佢,佢欣然接受。」 Wing在大阪,經常租單車在大街小巷穿插尋寶,「有次走走嚇,竟然發現幾條街專賣工具同零件,當場似執到寶咁。」他買了一批舊式的螺絲批、電鑽,又順手帶了幾部古董計算機回去。一次在上海,他在泥地閒逛,隨手在地上拿起一個玻璃瓶,「上面寫有鋪名和四位數字的電話號碼,反映舊時代,就帶咗返嚟。」

散貨:做夜冷拆家

他笑說多年來買下的貨品儲到一定數目,自己家也不夠放,正想辦法,「點知有人想同我買啲舊嘢,就諗係咪可以成為一盤生意?」他於是在灣仔駱克道租個樓上鋪,隨意改個名字「 Simple Living」,竟有幾個散客幫襯,「駱克道多數係傢俬、裝修公司,啲人整屋,行到七七八八,就會上埋嚟順便睇擺設。」不過只做散客,收入又不穩定,於是他決定兼做「拆家」,以平價把貨品售予行家,有些位於上環摩羅街的古董鋪,亦不時跟他入貨。在蘭桂坊樓上鋪開店賣古董眼鏡的 Mido是熟客,「我好多古董眼鏡都喺呢度入貨。」如有些已停產的名牌眼鏡, Wing以五、六百賣給他, Mido轉個手就賣數千元。

以往曾做製片的 Wing,亦有供貨予電影公司作拍攝道具,任職製作公司的 Amanda說:「我哋拍緊一套微電影,講述一對母子的感情,故事橫跨七十到九十年代,要建構番當年的場景,例如書枱、枱燈等。若去特製道具,成本非常高昂,亦不環保。」上週,她和同事在 Simple Living中「左穿右插」,選中了一款舊式的枱燈和鐘,「微電影會成日出現寫信的畫面,呢款枱燈啱啱好,我細個喺婆婆屋企都見過㗎!」她興奮地說。

此照多年前拍於越南。 Wing喜歡旅遊,見到古董車便會拍照留念。

來自製作公司的 Amanda將會拍攝一套以七十年代為背景的微電影,專程到 Simple Living揀選道具及飾物。

入貨:貨源要穩定

記者發現,阿 Wing喜與別人聊天,即使是初嚟埗到的新客仔,也能談上個多小時,更互相交換電話,好讓他有新貨時可致電通知。正因為他這種性格,過去二十多年的旅遊過程中,令他在世界各地的跳蚤市場,認識不少同道中人。人家知道他特別喜歡鐘、相機、眼鏡等,每收到此類特色舊貨,會越洋通知他,他笑言在美國、大阪及柬埔寨都有朋友經常向他供貨,他從相片中決定是否接受,再由朋友郵寄予他,愈懷舊的物件,他愈喜歡,「有次台灣有間舊劇院結業,有幾張懷舊連體座椅問我要唔要,要六千蚊,運費都要二、三千,但我都照要。」

除了從世界各地入貨, Wing時刻都注意著哪裡有舊物,中環的收買佬、街頭雜貨堆,他全都熟悉,這亦令他尋獲不少至寶。早前有位鐘錶收藏家,家有百多個鐘,叫他前往揀貨,「我諗都冇諗,唔還價,萬幾蚊,全部要曬。」當中不乏精美的掛牆大鐘,每個再標價千餘至數千元,賣出十數個,就已經回本有餘。他試過在垃圾站看中兩個三腳茶幾,見設計精美,就把它們捧走。結果有客看中,以三千元的價錢買走。

他也試過在北角一舊大廈的大堂垃圾堆,發現一幅長達一米多的相片,「我見好多人頭,係有毛澤東,而四人幫都散落喺附近,先知唔少嘢喎。」他取走照片,發現尾段遺失,於是又回到大廈尋找,「最尾喺後花園搵返尾段!我拼返埋一齊裱起。」

有些舊物早已停產,如這個「手動漫畫機」,用法像望遠鏡,靠近後絞動把手,就出現動感漫畫。

Wing指店鋪內的物件「隨手執起可能都過萬」,這幅日治時期的中國地圖是他的珍藏,並不捨得賣,他說:「除非我等錢使。」

定價:愛鬥大

他平價批貨予行家,但遇上一些他認為是「罕有寶物」,定價方法就是「鬥大」,他肉緊地說:「點都唔好賤賣!」更曾因一張豐子愷真跡大賺四十萬元,他憶述:「街邊有個收買佬問我要唔要兩個香爐同兩幅畫,我對香爐冇興趣,但睇嚇啲畫,一幅係張飛水墨畫,另一幅寫住『子愷』,我就諗可能有啲價值。」最後他用千多元買下香爐連畫,就帶返店鋪賣,「有個客不斷話我幅畫係假嘅,要我五萬蚊平讓俾佢。我同佢講,假我都想收藏嚇喎。」他堅拒賤賣,對方繼續提價,最後竟出價四十萬元。而其他大部分物件全是憑功能和罕有程度定價,「一張五十年前,投訴鄰居倒夜香的信,梗係會比一般書信貴。」一個從美國帶回來的動感漫畫機,絞動捲軸就能看到移動《大力水手》漫畫,雖然甩皮甩骨,但由於罕有,故盛惠三千八百大元。

為了吸引更多客, Wing亦會以物品的三成價錢出租,不少製作人、話劇團都會來揀貨,「如果係學生,冇乜 budget,我會唔使錢借俾佢哋,放低按金就得。」久而久之,透過口耳相傳,連名牌時裝店、連鎖餐廳等,都來他處選貨,裝飾櫥窗。「佢哋係大公司,一買幾萬蚊,唔會點諗錢。」他說有餐廳向他買入舊相機,又仿效他,把相機內籠掏空,變身卡片座。他笑言每月能有一、兩宗大公司生意,就已能收支平衡。

Wing眼光獨到,早年已平價買下這所南丫島獨立屋,現時升值不少。一幅鮮黃的牆身配有綠藤圖案,全是他自己一人畫。逢週日放假,他與狗一起賦閒在家。(廖建昌攝)

蘭桂坊眼鏡店老闆 Mido平日多幫襯買古董眼鏡,今趟則帶走一盞古式吊燈。

貨太多

不過,舊物愈儲愈多,不久前 Wing要在觀塘 apm附近的工廈租下五千呎的單位,擺放較大件的貨物。 Wing已難以估算自己儲下多少貨,假如日後業主逼遷,便有排執!現在每月約有三至七萬元盈利,雖然賺到錢,卻不願請人,他說:「咁好玩,無理由我請人幫我玩㗎嘛。」他從此要「兩頭走」,星期一、三、五在灣仔,星期二、四、六在觀塘。假如要出差入貨,就索性關鋪。 Wing留有一頭長髮,有朋友笑他「長毛永」,他現在還是孤家寡佬,賺到的錢,都是儲下來作日後旅行之用,買更多的古董。

早在數碼計數機發明前,已有機械計數機,能計加減乘除,但操作複雜,故只作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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