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盧偉聰有如一貫的作風,暗暗退下火線,鄧炳強正式接任一哥。首日履新,鄧炳強將警隊服務宗旨由之前的「服務為本,精益求精」( We Serve With Pride and Care),改為「忠誠勇毅,心繫社會」。改變新的座右銘背後悄悄牽起一場革命。
「警隊覺得他(鄧炳強)處事圓滑都是行動型的人,在升任處長前是任職警務處副處長(行動)。曾經參與處理雨傘運動,為時任港島區副指揮官。」細良相信,在警察和政府角度,現時以對付示威者為主的行動鄧炳強是絕對勝任。
言及親自回應的行事作風,細良表示:「警隊很多時候面對指控,第一時間是說謊,第二是不回應。他是親臨記者會作回應,所以看到他做事的方式,並非過去盧偉聰那樣,盡良迴避面對公眾。……我覺得他將會愈來愈多機會走出來,曝光。將警隊的所作為用個人領導,把榮譽放上去。」 警隊「格言」由曾蔭培的年代以「服務為本,精益求精」( We Serve With Pride and Care)。90年代,警察開始由軍事化轉變成為民警,為一個社區警察的過渡。回歸之前,警察穿著有「綠軍裝」之稱的制服,使用軍事隊的模式。「在曾蔭培的改革下,由一隊準軍事化的紀律部隊轉為民警,今日所見的淺藍色、深藍色,配備一件風褸,看似商場保安的打扮,相比以往軍隊的味道減輕許多。」
「We Serve With Pride and Care的格言是以「服務為本」,這跟彭定康年代的公務員改革是一併進行。鄧炳強上場首要任務並非攻打理大,第一件事是將警隊沿用的「服務宗旨」更改Serving Hong Kong with Honour, Duty and Loyalty。「Care」的對象當然是市民「Loyalty」的對象是什麼?已經是政權。」
細良表示「這完全配合公安部長趙克志,現任港澳小組副組長,所宣布「公安姓黨」。大陸的公安姓黨,香港的公安(警察)都要姓黨。」1995年曾蔭培的警隊管理改革,對香港人的服務警察承諾。現在鄧炳強上場是一個改革,首要將警隊的服務承諾改變,顯然這是向黨的承諾
「試想想Duty,責任。Honour,榮譽。Loyalty,忠誠。這三項是對軍人的要求,跟一個服務社會社區的民警制度截然相反。」 鄧炳強1987年崇基社工系畢業,與細良為同門師兄弟。對於此身份,細良有另一番見解,「為什麼中文大學畢業要攻打母校?其實他的『母校』是上海浦東幹部學院、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國家行政學院。他是在這三間中共培養幹部的學校讀書,什麼人在浦東幹部學院進修?共產黨的幹部。」 理大圍捕戰,是鄧炳強的「得意之作」。細良分析指中大與理大的圍捕戰術。
中大的地形,本身無法造成圍城戰。「大埔道有入口四條柱,亦有崇基入口,有大學站入口。通往科學園的一號橋、二號橋,即科學園路。所以要在夜晚攻入中大,圍困中大是相當困難。……你要動員的警力,相信沒有過千,無法做到包圍山城。……第二,前往中大聲援的舊生和市民數目相當多,吐露港公路全面擠塞。聲援的市民不僅是供應物資,有些去到前線二號橋,支持前線抗爭者。如果(警方)拘捕全部人是困難。非不為也是不能也,所以最終接受段崇智、吳基培、沈祖堯的妥協,並不強調拘捕所有人。」
然而,到了理大之戰,警方顯然汲取中大的教訓,「警方利用陣地戰的方式,吸引前線抗爭者去理工。封鎖理工很容易,全部接駁行人天橋,去尖東、漆咸道南、Hotel ICON、紅磡火車站、尖沙咀柯士甸道。只要封住這五個出入口,就如甕中捉鱉。警方圍而不攻,在外圍使用重火力,即不讓人進入解救理工之圍。」
自6.12以來,圍捕理大的行動是單一事件中被拘捕的人數為最多。
「從北京的角度來說是一場勝仗,因為拘捕的人數是最多。從香港人和國際新聞來說,這絕對是一場敗仗,等於進攻中大一樣,導致國際社會與論引來相當大的反應。……實際上用的手法沒有底線。」 鄧炳強上任對香港人是危險的警號?細良直言:「任何人在這個時候接任警務署長,都要執行這條強硬路線。用盡各種方法武器,甚至實彈射擊的方式。」
習近平在上海接見林鄭月娥時表示,這是一個「重要」的任務。然而在巴西發表講話時,已升級至「緊急」任務。即代表這件事反送中一定要有結局,不能夠再拖延。「香港特區政府絕對收到這個信息,所以警隊先出現圍攻中大。」 11月16日,出動解放軍清理垃圾、磚頭。他們穿著特定的運動背心,部份身穿寫有「雪楓特戰營」和「特戰八連」。出動解放軍清理路障,看似有「小題大做」之嫌,舉動弔詭。細良推測是次解放軍,高調地進行「自發」的清潔行動,目的是震懾,背後原因中央並不想解放軍「真正」出動。
「當出動解放軍即代表香港人直接面對北京的鎮壓,變相不是警察圍攻理工,解放軍攻打香港的大學,屠殺香港學生。第一會引起國際制裁,第二變成香港的64事件,然後引發香港的金融崩潰,這些後果全部都是中央不想出現。」
6月15日,駐港部隊司令員與美國國防部會面,在美方的壓力底下確保解放軍不會出動。「習近平並不愚蠢,出動解放軍代表他要全面『孭飛』。成與敗也好,香港人都歸究於他頭上。警察打死香港人是警察的事,特區警察要自己孭鑊。」 數月的抗爭,細良分享一個頗有趣的現象。「葵涌警署光頭警長劉澤基,只是持舉雷鳴燈恐嚇市民,被捧為『鎮暴英雄』。其實他並沒有開槍,傷人,甚至造成死亡。其他開實彈的警察,包括姓關的交通警、在荃灣槍擊健仔的鎮暴警察。為什麼他們並不是國家英雄?開真槍,而沒有開槍才是國家英雄。如果你看得透徹,就知道共產黨的遊戲是怎樣。他是要『震懾』,所以持槍是英雄,開真槍並非『真』英雄,香港警察都要好自為之。」
採訪:鄧詠瑤、余琬瑩
攝影:林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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