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na四年前開始定居北京,本身在河北出生的她,那時突然想回鄉尋根,恰巧遇上疫情,就趁機多陪家人。不過這不代表她放棄香港的工作,新一年開始,她亦打算過著中港兩邊走的生活,多投放時間在香港的演藝工作。講到當初做𡃁模,自小夢想做空姐的她其實從未想過入行,純粹是誤打誤撞簽了一間模特兒公司,但那時期曾對前景很迷惘,覺得模特兒工作不安穩,也不知讀完書要行一條怎麼樣的路,「嗰時最擔心試過無啦啦停喺個馬路度,大馬路,啲車郁緊,踎喺度喊……」
昔日寸嘴人設只是照稿讀 要說人不是感委屈
原本做模特兒只是想賺外快,又覺得趁後生有機會就試試,後來有人介紹Jeana簽另一間經理人公司,順理成章入行做𡃁模。那時候被傳媒冠以「寸嘴𡃁模」稱號,難免影響了外界對她的印象;然而私下的Jeana並非如此,訪問當日她主動跟初次見面的記者握手,完了後又擁抱了一下,當然可能是她成長了,跟當日待人接物的態度自然有所不同,但至少令人感覺舒服有禮。Jeana解釋當時的寸嘴金句只是背稿,「嗰陣時嘅經理人係會覺得,咁樣你會令人哋留意到你多啲,咁嗰時細個,唔識㗎嘛,完全都冇接觸過呢一個行業,經理人話乜咪乜囉,即係完全係一張白紙。」
她說那時候出活動,答問題都未搞清前文後理,公司叫她講什麼就講什麼,「你完全唔明自己做緊啲乜嘢,都唔明對方想點,亦唔會識去過濾任何嘢,咁但係呢個就係青少年囉。」而當中最委屈的,Jeana不諱言是要她說人不是,「呢個我真係麻麻哋,總之我講出嚟我就覺得……我自己都有啲尷尬。」不少𡃁模到後來都不想再提當時的往事,有些人退出了娛樂圈甚至要求傳媒不要再報道自己的消息,但Jeana就不會覺得是黑歷史,反而視之為青春一部份:「我都想變返咁後生呀!」講到這段青春歲月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比較多,她說:「我諗都有試過唔開心,可能呢個標籤嗰時麻麻地。」
曾有負面標籤 感謝家人扮無事免她難堪
眾多標籤之中,Jeana最抗拒別人說她是「花瓶」,「你可以當係一個讚美或者你可以當係一個貶低嘅詞,咁我覺得唔緊要,我要Improve嘅係我入面囉。」女人固然要保養,但Jeana眼中最吸引的女人是要有內在美、內涵,而這必需要靠足夠的閱歷使然,「其實你問返我鍾意以前後生啲嘅我定係而家嘅我,我會鍾意而家嘅我,非常鍾意而家嘅我!我咁難得經歷一啲嘢去到而家,我好珍惜而家嘅內在。」Jeana感恩以前所有經歷、所有人,畢竟人要經過磨練才會長大,不論以前誰叮囑她警告她不要怎樣做,但年輕時總全部當作耳邊風,到自己真正摔一跤才知有多痛,亦因此更懂感恩現在還擁有的一切。
Jeana是很疼錫屋企人的,以前睇過報道,她入行賺了第一桶金後,豪擲十萬送禮物給父母,就連親戚都一樣有份,問起家人當初會否不想寶貝女行性感𡃁模路線,她也承認確實如此,但無疑大部份年青人都是反叛的,不會把這些勸告聽進耳裡去。𡃁模盛行的年代,八卦雜誌仍然風行,那時標題比今日的新聞更要Juicy和辛辣,Jeana亦上過不少封面,嘗試代入其角度去想,被家人見到總有點不是味兒,她表示:「我覺得我屋企人好錫我,嗰時又冇面對面同我講,一啲都冇提。我覺得因為佢顧及我個自尊,顧及我嘅感受先會咁。可能尋日發生咗依啲嘢,佢第日好似扮冇嘢咁,但係一定會知嘅,因為新聞有㗎嘛,我覺得而家諗返轉頭,其實係唔想再令到你唔開心,或者唔想再令到你尷尬。」
曾因前路迷惘陷抑鬱 幸得前度翁子光帶出低谷
𡃁模熱潮很快便過去,要留低在這個圈必須想辦法轉型,Jeana當然都想,但始終她的角色是被動的,不是說想轉便轉,過程中她亦有諗過轉行,「喺我迷失嘅時候,我曾經有一刻想放棄,真係有諗過,咁辛苦喺度做緊咩呢?內心喺度掙扎,但係第日瞓醒又好似冇咗件事。」Jeana亦在差不多那段時期陷入抑鬱,她說覺得轉型方向好像有點不妥,自己希望拍成熟一點的電影,但回頭一看,路線好像愈來愈不對勁,情緒於是受困擾,有一、兩年都收埋自己,不想見人,「唔出街㗎,同埋好冇Mood㗎,應該話冇乜情緒囉,但係後面就⋯⋯開始好返。」
當時治好她的藥乃是一段戀情,對方拉她一把,將她從谷底救出,而這位戀人,就是前男友翁子光導演,亦絕對是其人生教練。Jeana說:「我平時唔出街,佢會帶我出去,重新用另一個角度去睇電影,或者喺電影方面嘅一啲見識。所以我覺得,原來好多嘢㗎喎呢個世界上,就冇專注喺自己情緒入面喇。」二人因為拍微電影認識,翁子光比她年長十年,見識一定更廣,甚至看透Jeana的內心深處,「佢觀察人係好細微㗎,佢懂得好深入咁樣去觀察一個人嘅狀態,或者佢本身個性格,咁呢個係佢強項啦,可能作為一個導演。所以佢對住我,我咪突然間覺得,『點解你乜都明我嘅?好犀利!吓,你明呀竟然?』對於佢嚟講可能好簡單,但係對於我嚟講,我會覺得『嘩,點解好似識你唔係好耐,但係好了解你,完全將你個底都挑埋出嚟……所以我覺得,感動。」儘管二人的戀情未能開花結果,不過Jeana仍對翁子光心存滿滿感激之情,二人至今還是很好的朋友。
Jeana予人的感覺較為硬朗、獨立,彷彿不是太容易能進入她的內心深處,實情是連她都不了解自己,「可能我20幾歲先開始慢慢了解自己,以前都好似,咦?我係咩人嚟㗎?到而家我明喇,我知道何珮瑜係一個咩人。(到邊個位知道?)經歷好多嘢之後。」只有經歷完困境、困難後再回頭看看從前的自己,才會得悉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她說:「你一定係喺不停嘅難關裡面,先會對自己認識多啲認識多啲,認識多啲。」不過對於當時所面對的是什麼困境,Jeana就只以「心靈上的困境」簡單帶過。
感謝伯樂英皇 老闆楊受成承諾幫手轉型
如上文所講,𡃁模很多都只是曇花一現,大部份跟Jeana同期的都已轉行,反而她到現在仍活躍於電影圈、有工開,總有自己的過人之處。Jeana認為最主要都是際遇,當中要多謝的便是英皇老闆楊受成及經理人霍汶希(Mani),「我覺得係公司囉應該係話,因為係佢哋,我所有嘢係不停向好嗰方面發展,基本上都唔係原地踏步,無論係快慢,但係一定係向上,所以好多謝。」她回憶與兩位伯樂的相識,是在2017年惠英紅獲頒金像影后的After Party上,沒多久大家就開始傾起簽約,「我記得佢哋好似講過,如果幫我做到轉型就好成功,我話我都想。」
跟成家班學武打及揸槍 又愛上古典舞
對於是否要比其他人花更大努力去證明自己,Jeana認為主要視乎有沒有伯樂,自己亦沒有刻意去做些什麼擺脫過往形象,始終這行很講求天時地利人和以至神助,她只能做好功課,期待到哪天可以開花,「如果我再去理咁多人哋嘅眼光,我自己活得好辛苦,不如我想點就點。」話雖如此,不過Jeana近年都有增值自己,在北京跟成家班學武術,又學古典舞,她說:「成家班武術館喺北京,所以我喺嗰度學啦,學一啲古裝嘅劍法、棍法,同埋一啲時裝嘅槍械動作。」
拒再做花樽 感謝陳木勝點名拍《神探大戰》
早前Netflix台劇《影后》大熱,講述娛樂圈女星面對的種種現實和苦況,不少圈中人都有捧場,Jeana亦有追看。劇中有位叫妮妮(陳庭妮飾)的角色,當初因幫家裡還債拍三級片出道,儘管私下是位單純的傻大姐,卻總被貼上了「脫星」等各樣標籤。即使她後來如何努力轉型,決心「把一件一件衣服穿回來」,甚至已獲得一些實力派女演員獎項,還是會有人用這段過去羞辱她。相比之下,Jeana沒有全裸,尺度當然不及妮妮般大,但確實過往形象都是偏性感,問她可曾有過這種發誓要「一件一件衣服穿回來」的時候,她大笑說:「咁我又冇除晒!我都係著泳衣啫,冇冇冇,咪……淨係想發揮演技囉,唔使話著(返啲)衫。」
以往Jeana拍過《喜愛夜蒲》、《鴨王》、《一路向西》等電影,都是比較情慾的類型,一旦定型了就難以撕去標籤,講到過往去試鏡或爭取工作機會時,曾否聽過一些評價,覺得她來來去去都是這種沒什麼演技的性感花瓶,她不諱言:「我諗應該嗰時某啲人都會咁諗。」但亦因此,她份外感謝陳木勝導演點名她去拍《神探大戰》,「我好多謝佢,同埋韋家輝導演。嗰陣時佢畀咗個造型睇,我話『嘩!咁激?短頭髮?』直情好似男仔咁,同埋要剃眉,但係我覺得呢個真係好好嘅機會,所以我扚起心肝去做呢樣嘢。」《神探大戰》中Jeana飾演劉青雲女兒,尾段演出令觀眾刮目相看,她憶起電影煞科後半個月,她仍未能走出,「我記得拍完一場車嘅戲,同啲Partner鬧交嘅,我隔咗一兩個禮拜自己揸車,一個人喺架車度,紅綠燈嘅時候成場戲做返出嚟,跟住啲情緒、眼淚出晒嚟。隔籬有架Van仔都停緊,上面有啲客,可能佢哋覺得我神經病。」
與影帝合作 最大得著是學到專注力
Jeana近年與不少影帝級人馬合作,除了劉青雲,還有《風再起時》的梁朝偉、《怒火》的謝霆鋒等,她從幾位身上最學到的是專注力,這亦是三位的最大共通點。Jeana說:「我從來冇見過青雲哥攞電話,無論6、7、8個鐘,等候嘅時候,都冇,佢係一個人喺度思考。Tony哥(梁朝偉)又係,佢會同人傾偈,但係佢永遠好似好集中去諗嘢,鋒哥(謝霆鋒)又係,休息嘅時間佢都係好集中去練嗰啲動作,好集中。」至於是否已成功轉型,她認為這不由得她來評價,自己要做的只有繼續前行,但的確她從北京回來之後,很多人,包括老闆楊受成都覺得她轉變了,問到箇中緣由,Jeana說:「我覺得係……心靈上得到一啲滿足,更加認清咗自己,同埋更加明白我自己條路應該點樣行,唔需要太過焦慮任何嘢,因為你控制唔到。」
迎接下一段戀愛前 先需要改善自己
世事,尤其緣份的確不由人去控制,不過幾年前Jeana都透露過自己恨拍拖,甚至改名希望催谷愛情運,旺婚姻,對於這刻的感情狀況,她笑笑回答:「我覺得……幾好吖!」Jeana續說,她發覺無論跟誰戀愛、結婚也好,過程中吃的、做的、講的,熱戀期的甜蜜抑或磨擦期的爭吵其實都是差不多,因此她領悟到:「大家都係同樣幾個point去鬧交,好似repeat再repeat,不過對象唔同咗。所以我覺得可能個天就係話,你第一次冇pass,畀第二次你!啊,你呢下都唔pass,再畀第三次你,你要過情關!一定要去到你Get到,原來咁樣發脾氣冇用,咁樣嬲係冇用,所以我覺得每一段經歷都係,你唔合格所以再畀一個去考你,我自己而家咁理解,幾得意,因為你總括係全部都係一樣嘅嘢。」
見Jeana講得起勁,原本以為有人正在陪她參透、學習這些戀愛道理和人生課題,殊不知她說:「冇呀,冇冇冇。」她只是從過去的經歷明白到,人有很多關要過,情關、健康關、忍辱關,當自己再三因為某些原因跟對方爭吵時,她便發現到,對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先理解事情的本質,學習不再為同一個理由動怒。講到尾,最需要改善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要理解到件事根本就係咁,我使乜嬲?來來去去咪又係咁,你明白呢樣嘢,呢樣嘢合格咗,我覺得咩人都會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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