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認為杜恒霖欲收購加州，幕後水喉是金利豐朱太。本週一，本刊找到朱太回應，她否認有參與，更指自己只是借錢予 FFG，而該筆債項已經到期。（關永浩攝）
封面故事
健身風暴 海關查 FFG劏客 朱太抽身：條數到期
在香港經營二十多年的 California Fitness，因經營不善，走上了清盤之路。
但一雞死、一雞鳴，近年急速冒起的同類型健身中心 FFG，即時以「白武士」身份出現，意欲拯救加州。
這家 FFG，由拳擊界知名的「風之子」杜恒霖創立，據知兩年前獲金利豐（ 1031）老闆朱太（朱李月華）借出千五萬元擴展，甚至安排寶貝仔朱俊浩擔任董事，籌備上市，真正做到「順風順水」！只可惜，本刊向海關求證，
確認 FFG今年四月疑向智障男銷售八十萬健身合約，正被調查。
由於牽連甚廣，朱太亦即時抽身閂水喉。
本週一，朱太透露兒子已辭任董事，兼且無意入股 FFG。
至於借出的千萬欠債，她指：「條數到期！」
自加州健身出事後，市場即傳出有四間分店的 FFG，老闆杜恒霖欲化身白武士，以一億元作全面收購。杜恒霖在財金界寂寂無聞，本刊翻查土地註冊處，杜恒霖旗下亦沒有任何物業，只是報住藍田居屋。想做到「蛇吞象」，市場一直猜測 FFG有「幕後金主」撐腰，而這個金主，正是殼后朱太。
安排兒子入局
本刊知悉，原來朱太於兩年前，經相熟律師朋友麥家榮介紹，以可換股債券（ Convertible bond簡稱 CB）形式入股 FFG，金額約為一千五百萬元。麥家榮的姨甥女亦是 FFG股東，而朱太亦甚為睇好前景，認為一班年輕人充滿幹勁，故於去年六月，她甚至委派兒子朱俊浩擔任董事去「學吓嘢！」兩年前 FFG的銅鑼灣波斯富街分店開幕，朱太亦俾面出席、由杜恒霖傍住剪綵。 FFG的分店，不單在銅鑼灣，還開在中環域多利皇后街，以及旺角通菜街鬧市。杜恒霖在過去的訪問中，曾擺朱太「上枱」，指對方睇過他們的運作模式後，投資了過千萬元。
朱太做生意一向精明，以可換股債券形式借錢予 FFG，本身就是進可攻、退可守。假如 FFG發展理想，朱太可換股成為股東佔 25%，睇長線；相反就不換股拿回本金。而據本刊所知，朱太的取態，是後者。她所持的債券已經到期，但無意兌換為股份，意味 FFG需要還錢，現在只睇朱太幾時出手。本週一，本刊在朱太的辦公室樓下等她，她有點愕然，但仍願意接受訪問。訪問中她多次釐清與 FFG的關係：「我無乜參與，兩年幾前，只係做咗一個 CB（可換股債券）落去。」她重複：「無呀，我純粹當借錢囉！」記者追問該債券是否已到期？她想了一想，說：「唔……就嚟到嘅，係呀。」會否要 FFG即時還錢，她笑笑說：「睇吓到時情形點」估計朱太不會立即要 FFG還錢，可再延期攤還。
海關調查 成導火線
由潛在投資者變回債主債仔，導火線引爆於三個月前。今年四月五日，傳媒突然爆出一名患輕度智障的酒樓廚房工阿星（化名），疑被 FFG健身中心職員游說，在六星期內四度簽下逾二十四萬元課程會籍合約，後來還再加簽九千元合約，前後共涉二十五萬三千元。由於事主無錢，有人甚至安排他四次往銀行及財務公司借貸，估計連利息欠下逾一百萬元債務，令全城嘩然。當時 FFG曾發聲明指，有關阿星的投訴報導嚴重偏離事實。本刊近日就此事向海關查詢，對方確認指案件至今仍在調查階段，詳情不便披露。
其實自《商品說明條例》實施後，任何構成威嚇的營業行為、誤導性遺漏、以及不當地接受罰款等，均屬違法。過去有不少違法個案，職員之外、公司董事亦要助查或受查。由於健身教練質素參差，朱太睇得掂條數，亦未必睇到「人心」。而自 FFG爆出事件後，本刊翻查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朱太兒子朱俊浩隨即於四月十一日、即六日後，辭任董事一職。
對於兒子有否受牽連，朱太這樣回答：「董事沒有接受過任何嘅諮詢，或者係咩嘢，我相信呢樣嘢如果有，我個仔都會同我講。」而對於辭任的理由，她解釋：「太忙喇，做了幾個月，覺得佢哋嘅業務都幾多。我個仔因為太多嘢做，於是就離開了董事局。」
不清楚運作
朱太愛錫兒子，在金融界人所共知。她旗艦「金利豐」的英文名，正取自其兒子朱俊浩的洋名 Kingston。朱俊浩去年底結婚，在會展擺足一百五十圍，他更自爆張單全靠阿媽。朱太整個婚宴滿場飛，開心過自己結婚，更向記者表明恨抱孫。今年三十一歲的朱俊浩，在美國南加州大學商學士畢業，朱太安排他先回金利豐幫手。一二年初朱太以十四億三千萬元收購先施錶行，則由其子擔任副主席及董事總經理。本週一她急急回應記者便離開，正是因為當日下午要趕飛機到新加坡，出席先施錶行代理的品牌 Franck Muller開幕儀式。
朱太一向低調，雖有「殼后」之稱、手持十六隻股份、身家達三百多億元，但以往極少接受專訪。今次肯為一筆可換股債券作出回應，相信與牽涉到她兒子有關。訪問中她再強調自己對 FFG的運作，根本不清楚，「我無參與呀，佢哋嘅運作我都唔係好清楚。除了開張去一去，我都未踏足過入去。」她笑言，自己無做健身，「只愛行山、游水。」市場傳出，她撐 FFG上市，她無奈表示：「我無睇過盤數，我純粹係做個 CB咋。」最後更表示不認識杜恒霖，「只係見過佢兩、三次。」又指：「了解真係唔稱得上！」
利用 F Cup翠如宣傳
沒有了朱太這條大水喉，狂風都變回輕風。根據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 FFG股東除了杜恒霖，還有「蜘蛛女」鄭麗莎、以及報住西貢、大埔村屋等的股東，不算富貴。市傳杜恒霖欲以一億元收購近月停業的加州，但加州前老闆王炳權（ PK Wong）。早前向本刊表示，杜恒霖在早期諮詢階段，已不斷要求要睇數，更要看會員及職員資料。最終王炳權讓他睇全相，並簽署保密協議。但事後加州負債多少隨即通天。而連日來眾多的負面新聞，令多名潛在買家卻步。王炳權表示由始至終，杜恒霖都無出過價，相反要求王炳權給他二千萬。早前一段流出的錄音，亦聽到兩人講數及有人爆粗。
杜恒霖過去多次接受傳媒訪問，大講自己威水史，善於利用傳媒宣傳。他去年在銅鑼灣開設拳王泰國餐廳，後來有人「偷拍」一名有 34F身材的女侍應 Larine，在該餐廳工作時爆衫，照片被放上高登，令 Larine極速走紅。杜讓多間傳媒在其鋪頭專訪該女侍應，後來有真．高登仔發現， Larine曾在 FFG的電視廣告中出現，拆穿有人借高登過橋，引起高登仔不滿。而這名 34F女侍應 Larine，現時參選 ViuTV選美真人騷，被封為 F Cup翠如，被指曾整容及隆胸。
惹是非 九單官司
去年，香港拳擊界「神奇小子」曹星如（ Rex），在香港主場擊敗澳洲拳手，取得十八連勝，正當大家都為神奇小子高興時，杜恒霖卻在自己的 facebook，暗諷 Rex的對手不外如是：「曹星如個對手咁勁都可以打贏佢 18連勝，真係佩服到不得了，佢既（嘅）經理人真係好嘢，佢既（嘅）團隊真係有料，距離 1000000連勝又邁進一大步！」網民留言指他小氣，杜繼續暗寸。自稱「風之子」的杜恒霖常受網友批評，更被網友戲謔為「瘋之子就有佢份！」不但網上世界惹是非，翻查法庭記錄， FFG被告的官司，在一三至一六年之間，更多達九單，當中包括小額錢債及區域法院官司。
曾表示自己是屋邨仔的杜恒霖，十六歲在九龍城一間樓上拳館學拳，到二十一歲先後成為香港拳王，及於泰國贏得大賽冠軍，○七年跟柏檔合資十八萬元，開設他的第一間拳館兼健身中心 Prime Fitness。到一二年再與其他朋友，如「蜘蛛女」鄭麗莎等合資五百萬元，在中環開設現時的拳館，連富豪系董事范統都是他的客戶。賺到錢，行頭亦愈來愈勁，他與很多私人教練一樣愛名車，由法拉利到馬莎拉蒂都揸過。
成也教練 敗也教練
杜恒霖曾表示，收購加州失敗的話，會有 Plan B。該 Plan B是與另一拳館 FAC，一同接收加州的教練及會員。但不少人對私人健身教練，聽到都怕怕。過去不少有關私人教練堂的銷售手法，為人詬病。其中包括，以交情說服、要求放低身份證力銷，及多重海鮮價等。有加州前教練再向本刊爆料指，當中最令人髮指的，是有同事做埋財仔，索性 sell客借錢買會籍，實行一條龍借貸服務。「其實最低級嘅教練，得八千蚊底薪，佢哋入職好易，所以有人請做過財仔嘅人入嚟，𢭃八千蚊人工。呢班人只係負責氹客去借財仔，有教練高層仲自己開埋財務公司，叫客人帶齊文件及身份證，客人上到財仔先知自己被焗借錢！」
他指加州的教練價錢分級數，由每小時四百多元到一千二百元不等，最貴的堂應該是由最高級的教練負責上，但該名前職員踢爆說：「教練 sell最貴個 plan，分到公司最高嘅佣金，但好多時上堂，都係點個低級嘅去上。其實個客俾四百幾蚊同俾千幾蚊，得到嘅服務都係一樣。」
而據一名前加州營運部高層透露，加州過去一年，十二間分店，平均每月的營業額約有四千萬元，當中有五成左右都是靠教練賺回來，即二千萬元左右，但全公司二、三百個教練的底薪及佣金開支逾千萬元，即公司落到袋的只有一千萬元左右。而租金開支又接近一千九百萬元，連其他員工、保險、清潔費等，每月其實倒蝕數百萬元。「你靠班教練就俾佢哋賺晒，唔靠佢哋又真係搵唔到錢，呢個都係健身中心老闆嘅困局。」一班教練的行為，最終令公司走上絕路，苦了的，是一班真金白銀交費的會員。
撰文：財經組
攝影：財經組
攝錄：財經組
資料：財經組
news@nextdigital.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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