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
Oh眼淚 黃紫盈
先旨聲明,我看電視新聞很少記住主播的名字,尤其是資歷尚淺的新聞小花。
很明顯,市面上很多電視觀眾也像我一樣,認識黃紫盈,是因為她在報新聞時掉下來的那滴眼淚。
報報嚇新聞掉眼淚,我估她是 89六四以後的第一人,這滴眼淚,說明了很多問題:
一:到底受了幾大寃屈?
二:新聞部有幾似後宮?
三:張文采到底有幾惡?
四:不夠專業 EQ太低?
五:而黃紫盈從這滴眼淚又學到了甚麼?
這滴眼淚不得了,黃紫盈惡鬥張文采雖然輸掉,再被張文采的男朋友羅鈞滿踩多兩腳,不過她因此贏得了名氣、因此被撬、因此離開無綫、因此從新聞從業員變成現在有無限可能的自由身藝人……可惜,我一肚子疑問、一大籮話題,都被黃紫盈笑騎騎的一句又一句「呢個問題我唔答」擋掉,她說,都過去了,現在要做的是展望將來。
只笑不哭是好的,我告訴黃紫盈:「你笑起上嚟靚過喊好多!」
個人專訪卻迴避所有關鍵問題,這就不值得鼓勵。
個人認為,「唔答」是最懶也最怕事的答案,尤其對方讀過萬卷書(中大新聞系)、亦行過萬里路(日本、柬埔寨、法國、台灣以及中國各地), 26歲黃紫盈學到的,也許就是少說少錯少惹事。
那一頁,是真的過去了,還是入世未深變成驚弓之鳥暫時不敢再翻開,你話呢?
新聞部好人多
無綫新聞部小花離巢外闖,並不新鮮。分別在於,黃婉曼是「跳出去」、黃紫盈是「喊出來」。去年六月報曼德拉重病新聞掉眼淚,七月報紙揭發眼淚疑似與「高記」張文采爭權失敗,九月請辭,十一月離職。黃紫盈三番四次說辭職是因為想求變,與「眼淚事件」沒有直接關係。老老實實,邊個信?
「嗯……呢啲傳聞我就唔回答㗎,我淨係可以講,我 08年入去實習, 10年由日本遊學完再入去做正職,好多前輩照顧、指導。入邊又有好多中大前輩,中大傳統真係好照顧後輩(張文采畢業於珠海書院), feel到佢哋有料之餘,唔介意用額外時間照顧你。呢個世界其實好多好人。」
不願舊怨重提, ok,那掉眼淚事件等於 EQ低?等於恰到上心口嗎?
「呢個問題我都唔答你喇……我一入嚟,你就見到我,係個好開心好鍾意笑嘅妹妹,我係一個開朗嘅人, EQ高㗎。我由中學已經搞好多 event、見過好多人、同好多團體合作、帶過團去北京交流,嗰段時間已經學咗好多, 08年去日本遊學,好多人話日本人難溝通,但係我好多日本朋友 friend到𠵱家喎!我覺得我同人溝通能力幾高㗎!」
識溝通識交流,不代表善於弄權和吵架。自稱 EQ高,都可以對住全港觀眾忍唔住滴淚水,即係背後極深寃情啦?
「呢個問題我都唔答你,只可以同你講,我由細到大都係一個可以 build up到朋友關係嘅人。」
不說是非,我們說這寶貴的一堂學到了甚麼,黃紫盈亦係笑騎騎:「呢個問題我唔答你喇……我嘅表現夠唔夠專業,由觀眾去評論啦!我唔去用嗰下表現去做任何評論喇,由嗰次開始,我由新聞行業跳到其他圈子,做主持做新嘢,認識唔同圈子,接觸新世界, 2014,就當係一個新開始,學到咪就係努力現在、展望將來啦……」(下刪展望將來官腔回答三百餘字,連攝影師都忍唔住插嘴:「你唔做公關真係浪費。」)
事件後張文采不回應、男友羅鈞滿卻在微博力撐。黃紫盈訪問這天就話:「由呢件事我學識咗娛樂圈運作,同埋學識咗原來邊個係邊個男朋友。」
發問是我強項
查實出事以來,黃紫盈不是第一天就是這種驚弓之鳥、一個字都不敢提的作風。上報後被勒令放大假期間,黃紫盈在 facebook發布過兩次意見,第一次說自己架車無辜被別人飛過來的木板擊中要入廠;第二次則是用鉛筆劃出書中對王昭君的性格描寫,甚麼秉性正直、嫉惡如仇、對小人的鬼蜮行為略知一二,卻不大相信等等,然後自評:「真的很像」。說甚麼都被網民傳媒套在新聞部後宮鬥爭上,也難怪她,從此以後甚麼都不敢再說。
「我講一個故仔畀你聽, 08年我實習嘅時候做過一個月《星期日檔案》,當時社會討論緊最低工資,我哋有一個訪問對象,既係小業主、亦係職業看更。最低工資立例後,老闆大可請個後生嘅嚟做看更,佢可能冇咗份工;而同一時間,作為一個業主,佢又要付畀樓下看更多啲人工,多咗負擔。明明約好曬,就喺我哋坐住 crew車去緊、臨門一腳時,佢打嚟話唔想做個訪問,話佢老婆要同佢離婚。
離婚喎!一個訪問,問咗會影響人哋家庭、會影響人哋名聲,咁你仲做唔做呀? Anyway,我哋照去,佢太太一見我哋就衝落街,我當時係一個學生,諗都冇諗咁多就跟住佢行。當日仲要落住毛毛細雨,個場景都好浪漫嚇,太太一路行我一路追,喺深水埗街頭追咗成個鐘,佢又怕淋濕我呢個細路女,就同我喺條街停落嚟傾偈。」
大家都是同行,我懂黃紫盈要說的,一個政策實施會影響很多人,尊重看更夫婦應該要,大可以再找其他適當人選受訪。可是報新聞流眼淚的只得黃紫盈一個,我去哪裏找替代品?
「學你話齋,冇咗呢個 case可以搵第二個,但我同佢傾落,原來呢位太太係新移民,落嚟香港冇睇電視、唔知咩係 TVB、冇享受過任何公共設施、冇去過公共圖書館,老公家族唔歡迎佢又唔接受佢……佢有種種壓力,怕老公冇咗份工、又怕自己俾家族再怪責。我就解釋畀佢聽,呢個訪問用意喺邊,我哋亦問過佢老公上司,唔會冇咗份工。佢先生想通過呢次訪問傳達 message,我唔想因為一個誤解,令你老公少咗個發聲機會。最終佢又相信我呢個妹妹講嘅嘢,打畀佢老公做咗呢個訪問。而個訪問出街之後個先生又多謝我說服佢老婆、又讚我個訪問做得好,佢老婆仲請我上佢屋企食飯,臨走仲送咗六隻小雞蛋畀我。」
說完這個實習生的故事,我感受到黃紫盈的成功感,她卻說是想說明一個道理:「每個受訪者都需要尊重,每個人背後亦都有原因,受訪者並唔係做壞事的人,但佢哋可能擔心訪問會唔會對佢身邊人有傷害。」
嗯,這一句倒是可圈可點。
你係咪好憎我
呢個唔講、嗰個唔答,這個又話怕大家有聯想。黃紫盈說,這是她從中大新聞系學來、新聞從業員最基本的一課:「當時教我哋嘅老師係亞視新聞部梁家榮先生,佢每一堂,真係每一堂嘅頭一句說話,就係做新聞,一定唔可以錯!雖然佢錯咗……(誤報江澤民死訊),但係我哋真係唔好睇小自己力量,人嘅能力就係盡可能做,慎言。好多時,我哋喺社交 apps會收到一啲傳聞,個個道聽途說去轉發,朋友又話提一提人冇壞,但係你冇追究過時真定假、背後原因,一個 brand嘅名聲因為你一個轉發破壞、負能量負情緒就係咁一個傳一個傳開去,與其咁樣,點解我哋唔謹慎啲呢?一個人嘅力量可能微弱,但我哋亦唔可以睇小自己嘅力量。離開新聞部,我寫 blog、寫遊記,每次都做過資料搜集、每次都有訊息傳達,我就係想善用自己嘅能力,啟發更多人。」
有關家庭背景、有關戀愛經驗,黃紫盈同樣答:「呢個問題唔答你。」不過她可以說的是,自己小時候是學霸,品學兼優、年年全級頭五名、中學開始就是學校風頭躉、中三以後讀理科、大學卻棄理學文報讀中文大學新聞系,原因就是從小愛看《新聞透視》、《星期二檔案》,從小被社會上的真實故事所影響:「我唔鍾意電影、唔鍾意小說,自細愛睇紀錄片,鍾意聽旁白嘅聲音、崇拜背後發掘故事嘅記者。就算係愛情,我都最羨慕中學老師,佢同太太由大學開始相識、相愛,一直白頭到老,一生一世。我最嚮往嘅愛情就係一生一世,但係我有冇機會做到?呢個唔講囉……」
好像有人說過,上帝關了這道門,會打開另一道窗。可惜這句話放在黃紫盈身上不適用,她喜歡關窗關門拉埋閘放埋狗,口密到最後,她開始同我打親善牌,搭住我膊頭問我:「你哋𠵱家會唔會好憎我?」老老實實,又未去到憎,都係嗰句,不報新聞,黃紫盈應該去做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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