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疫症,香港經歷從未如此的低迷。營商、打工仔,步步為艱。身
42歲,失婚五年的林雅詩,由藝人轉去領展場賣衫,孭住六位數字的貴舖租(面積約七百呎),兩位售貨員薪金,還有應付兒子英國讀書的開支,一個女人仔在一片蕭條下,咬緊牙關撐下去。
返舖打點,見午市淡靜,很難不洩氣。「雖然上年社會運動期間都有影響,但程度無現時疫情咁厲害,個市靜到好恐佈。」林雅詩。
她說:「就算依家只做街坊客,都因現時疫情佢哋減少出街,好多店鋪都提早關門,六、七點左右已經非常淡靜。我哋就守到十點先關門,現時最夜係我哋。」
站在店門拍照,她幽默一下:「呢個動作(呆站)我近排成日都做!有啲客好搞笑,會話有錢都留嚟買日用品或者口罩。」女人生意,再不是昔日易做。 下午三點,終於開齋,有客人聽到林雅詩說已申請政府防疫基金的中小企補貼計劃,她呻埋一份:「我哋公司更慘,要停業兩星期!」,林雅詩:「你做邊行?」,「我做美容業。」客人說。「其實你申請防疫基金那筆錢,唔係咁簡單……」,林雅詩有同感:「係呀,好多程序。」
疫情加捱貴租,林雅詩被迫近結業邊緣,但仍然寧願動用儲蓄苦撐,對兩位員工不減薪。返夜更的sales阿琪:「老闆真係好好,呢個時候冇減薪,無俾我壓力,所以我更加要落力搵客。」 當一切不似預期,咬住牙關的她晚晚失眠。
「現今時勢,從事娛樂工作嘅,唔好講我,身邊好多朋友都係零收入。原打算靠呢盤生意,希望有條副線,有一份副收入,但估唔到連時裝店生意都一落千丈,所以好擔心。自己都需要墊支,已經無收入仲要用自己積蓄墊支。」訪問時,掛在口邊最多是:「我好擔心」。
「就算我唔食,個仔都要食嘛!」,一想起背著六位數的貴租,及生活各樣開支,她說:「經常失眠,每晚都瞓唔着,好似擒晚咁,只瞓咗兩個鐘。
個仔本身喺英國讀書,依家(疫情關係)已經返咗香港,嗰段時間亦令我好擔心,又要撲機票,回港後仲要隔離十四日,再帶佢去檢驗有冇確診,見到佢有兩聲咳又好擔心,唔知係咪受感染,幸好最後無問題。雖然依家停學,但仍然要交學費,就算打咗個八折,你知道英國學費都好昂貴,學費照交,所以我唔能夠停落嚟!」 四個月,體現港人疫境自救。結業邊緣,她亦努力尋出路。店裡近一半時裝,貼上$100至$50字牌,大劈價速銷。「呢個疫情要厲害劈價,希望盡量吸引班街坊,盡地一煲,你睇下幾十蚊一件衫,買塊布都唔得(收效嗎?),做到咁,呢個效果仍然唔太理想,我哋五十、四十一件衫,一路跌價,客人都還要考慮,我試過一件上衣劈價至二十蚊,落力Sell,客人都係要考慮。」
另一自救出路,「我同拍檔諗到嘅救亡政策,就係見到現時好多人戴住類似太空人嘅帽,我哋靈機一觸,喺韓國搵咗一件,有連身膠帽嘅風褸,希望成功。」
最實際救亡,向領展求減租。「我拍擋已向佢哋提出,好似二月份可以減租四成,之後嘅三、四月仲未有傾妥,要每個月去商討,希望繼續爭取到。如果最後唔肯再減租嘅話,真係唔知仲可以撐到幾耐。」
有傳五月中國全面開關,大陸自由行可能「復燃」,林雅詩會否感到見曙光?「我不抱太大寄望,因暫時幫助不大,仲需要一段時間先可以恢復經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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