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冬陞監製都冇幫助」
《白日之下》的劇本,經歷了5年時間,除了創作需要沉澱,資金亦需要尋找。當初拿著劇本找爾冬陞做監製,簡導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起初好驚對方,神高神大,但我好記得他對我講過一句話︰『《白日之下》令我想起37年前拍《癲佬正傳》,這個故事是值得拍出來,未必可以改變個世界,但至少要不斷提出問題。」
劇本獲爾冬陞垂青,理應是開了方便之門,但在爾導眼中,這道門從未開過。「話爾冬陞監製都冇幫助,套戲開唔開得成,最終票房如何,監製都冇能力操控,我只是一個管工。當我拎到劇本時,已知道將會好難找投資方,老闆覺得票房最強的依然是動作喜劇,加大明星,縱使回看近十年香港電影,大製作大明星都可以仆得好慘,但依然難改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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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都好錫住古仔」
結果電影經歷了5年,去到第五位老闆手上(古天樂)才順利開拍。爾冬陞︰「平了我《旺角黑夜》的紀錄,當初都是找到第五間公司才肯投資,但正正是這幾年時間不斷修改和蘊釀,劇本才有今日的水準。」
如果爾冬陞這個大名幫不到,劇集《IT狗》的成績總算是催化劑吧?簡君晋在尋找投資者期間,拍了一部電視劇《IT狗》,坊間迴響甚大,但原來都催不起,化不來,劇本都係得「劑」字。「播完《IT狗》後,《白日之下》個劇本都仍被兩間公司拒絕,會話不如你拍番喜劇啦。我理解的,大家都有壓力和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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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爾導按奈不住︰「無眼光就無眼光唔使幫佢哋講好說話。香港就是缺乏有眼光的製片家,我們行內會講笑話,現時香港電影最大的投資方是電影發展基金,第二就係古老闆(古天樂),所以而家拍戲,故仔唔緊要,古仔先緊要,我哋都好錫住佢,始終風險要佢去冒。」
「改變唔到但唔好漠視」
不公義的事一直都在發生,許冠文在獲得終身成就獎時,曾鼓勵大家拍多些喜劇,新聞事件平時已經看不少,不用再拍給我看。爾冬陞都認同這說法,但他為《白日之下》當監製時,有問自己,電影除了娛樂,是否可以再做多少少?「我們不志在去改變社會,但要提出問題,不要令大家變得漠視。《癲佬正傳》拍出來有改變嗎?我相信各方都有進步到的,所以要提出來引起關注。」
一宗院舍新聞,看罷當然會有情感牽動,但何以會轉化成一個創作?簡君晋︰「每個人都有父母,祖父母公公婆婆,香港人口老化中,是你我他將會面對的事,社會表面看似光鮮,為何活到最後,或許身體有缺憾時,就連生存的尊嚴都沒有,很多人仲以為唔關自己事,這個故事一搞便搞了5年,時間其實過得好快。」
「四個人就有一個有精神病」
寫實電影,盡可能如實地反映,但37年前拍下的《癲佬正傳》,就因為一個譁眾取寵,甚至去到危言聳聽的宣傳手法,引起社會極大爭議。爾冬陞︰「當年有個數據指每四個人就有一個患有精神病,而我們便拿這句話做宣傳,結果有人投訴,的確是危言聳聽,到現在一提起這部戲我都會講一次。」
除了宣傳手法,戲中大肆渲染暴力元素亦不恰當。爾冬陞︰「畀我再拍一定唔會咁拍,因為有帶來負面影響。當年有精神病中途宿舍,康復者要入屋邨,那些暴力畫面正正破壞緊社福界做緊的工作,現在回想起來是自己冇仔細考慮,只關心個效應,以為已足夠讓人同情,但其實畫面太暴力令事件無法挽救。借用真實個案拍電影好容易,但就是冇一個立場去標明取態……總之是有遺憾。」
「點擊比真相更重要?」
除了老人問題,電影還對傳媒旁敲側擊,「3年後有冇偵查組?」「10年後仲有冇記者?」都是令人發人深省的問題。簡君晋︰「過去經歷過的荒謬和混亂,特別是新聞工作者,自會想到到底仲有冇人關注真相,我們是活在後真相年代,是否點擊比真相更重要?我接觸過的新聞工作者,幾乎每一位都不太樂觀,但講完、鬧完,抹一抹汗第二日又會重回崗位堅持住,這種堅持精神就是我最想講的。」
表面是為傳媒打氣,其實內裡都為電影業加油。簡君晋︰「新聞工作者都跟電影工作者有共通處,到底將來還有冇人關心電影,大家愈來愈喜歡看短片,人的耐性愈來愈低,將來仲會想入戲院睇戲嗎?」爾冬陞︰「電影業是難行的,甚麼題材都拍過,甚麼手法都試過,現在開任何一個串流平台,最困難是揀邊套去睇,一開出來覺得唔好睇就會放棄。相比做新聞,記者並不會消失,只會令大家想想到底真定假,新媒體發展反而令空間變得更大。」
電影去到最後,有一句對白︰「唔好為做啱嘅事而內疚」或許是在事件未見成果,甚至帶來反效果時,一句自我安慰的說話,是迷茫的時候,唯一堅守到底的理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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