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內容)「堅持中西醫結合、中西藥並用」──經總書記習近平3個月以來一再強調,中西結合便成為內地力推的抗疫組合。在重災區湖北省,八成患者都接受過中藥治療,內媒甚至宣稱中醫藥已成為新型肺炎的主力軍。「中醫抗疫」成為主流的背後,推手習近平原來也是「中醫粉」,上任以來每年都提中醫產業化,又將中藥打造為「一帶一路」重要環節向外輸出。學者分析指出,習過去八年將中醫視為民族產業、民族文化符號,但背後也有掩蓋西醫發展不足的目的。
武漢居民丁先生的母親上月疑因患武漢肺炎離世,之後被官方帶到隔離點14天。當局為所有隔離人員派發8包「清肺湯」,但沒有交代是否一定要喝。「我當時一看就是清熱解毒,(說是)喝了可以清肺、增強抵抗力,也沒甚麼壞處。」不過他最後只喝了一次就沒有再喝,因感覺自己沒有症狀,喝了也沒有用。本地中醫師提醒,清肺湯主要是「宣肺、化濕」、以治病為原則的配方,要由專業中醫師辨証後才能使用。
有武漢居民反映,當地多數安排輕症患者服用中藥。「新聞上都說中藥比西藥有效,武漢都在宣傳這個概念。」如丁先生所說,中藥在新型肺炎的治療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地位——湖北省衞健委2月中數據顯示,省內58,182人患者中,中醫藥使用率達83.3%(武漢市80%)。內媒更宣稱,比起2003年沙士「介入較晚」,中藥在新型肺炎治療初期已「全面介入」,由17年前的參與者變身主力軍。
事實上,中西醫結合在過去3個月屢屢得到官方「加冕」。早在1月25日(大年初一)的政治局常委會議上,習近平已提出「堅持中西醫結合」;同一天,國家衞健委發佈的診療方案亦列出具體的中醫治療指引。在用藥上,專家宣稱逾千人服用清肺排毒湯後治癒,有效率達97%;而且中西醫結合比單純只用中藥或西藥相比,能較快地改善發熱、咳嗽等症狀。
就連習近平本人也是一名「中醫粉」。2015年視察西安社區中醫館時,他便說道:「因為副作用少,療效好,中草藥價格相對便宜。像我自己也喜歡看中醫。」不僅如此,習連治國理政也愛引用中醫術語和經典,例如談改革要「辨證論治,既要養血潤燥、化瘀行血,又要固本培元、壯筋續骨」;講黨風建設則要「扶正祛邪」;黨員的思想教育當以「禁微則易,救末者難」等等。
這種個人喜好也延伸到國家政策層面——中西醫並重、中藥產業化成為國家戰略一環;國務院在2016年訂出未來15年中醫發展方向,計劃2020年全民享基本的中醫服務。而在外交上,中醫藥更被打造為文化輸出的一環,透過孔子學院的網絡向全球各地推廣,同時也寫入「一帶一路」規劃,傳播到183個國家及地區。習也在多次談話中,把中藥輸出上升到「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層次。
內地獨立學者吳強指出,習過去八年對中醫的重視前所未有,視之為民族產業、民族文化符號,是體現文化自信的一部份。習對中藥的偏好固然是原因之一,但與中共傳統上重視中醫保健密不可分。
前中共領導人毛澤東生前就曾多次接受中醫治療,使用名中醫隨身保健,還曾言「保健事業首先應歸功於中醫」。吳強解釋,中醫在特權階層、領導階層的養生文化中,擁有相當重要的傳統地位,「是中共保健體系的一部份」。而在過去40年市場經濟中,中醫在醫療保險中已然形成龐大的產業利益集團,這主要是通過中央保健體系、依賴政治庇護關係形成,也因此對中共決策層有相當的影響力。
此外,吳強也指出,習作為毛澤東路線的繼承者,也繼承了以中西結合來掩蓋中國醫療體系,以及現代醫學發展的種種弊端和不足的特點,「掩蓋不足是最主要的」。
《蘋果》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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