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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28日 星期日

專訪|張雷憑處男劇紅到爆肝急入院 任飛車替身險車頂連頭被勾走 #張雷

現年69歲的張雷有份參演最近熱播的無綫(TVB)新劇《逆天奇案2》,不少觀眾都驚嘆這位快將70歲的老戲骨依然Fit到爆。新一代觀眾只看名字可能未必知道 ...




現年69歲的張雷有份參演最近熱播的無綫(TVB)新劇《逆天奇案2》,不少觀眾都驚嘆這位快將70歲的老戲骨依然Fit到爆。新一代觀眾只看名字可能未必知道他是誰,但見到他的樣子絕不會覺得陌生,對於資深電視撈飯的劇迷來說更加是熟悉不過。張雷受偶像李小龍影響,17歲時參加了「武師演員訓練班」,從千人中脫穎而出成功入行,當了5年的武師後,張雷在因緣際會下走到幕前做演員,頭炮《C.I.D.》便「高開」當上男主角,瞬間爆紅,其後電影、電視雙線發展,演出多套作品,就算其後退居配角,但他所演《天龍八部》中的鳩摩智及《神鵰俠侶》的「金輪法王」,至今依然為人津津樂道,成為代表作。

同時,張雷鍾情飛車且技術高,於80年代聯同10多位志同道合的武師兄弟組隊「香港特技」,成功帶港式飛車動作熱潮。然而,眼前這位鐵漢私下也有柔情的一面,與另一半相知相愛40多年,他形容對太太的愛如呼吸般自然,認真冧到爆。在接受《香港01》的專訪中,張雷不但暢談了其半世紀星光道路,以及帶我們走進了他的愛情世界,還大爆了當年孖周潤發做電影男主角時,搞到被警察追的曳事。

受偶像李小龍影響入行 認有明星夢千人中脫穎而出

17歲便入行做龍虎武師的張雷,在演藝圈打滾超過半個世紀,他形容「真係眨眼咁快」,一切仍如昨日發生的事一樣:「(當時)同啲朋友一齊龍虎武師入行、一齊玩,什麼走位、彈下、跳樓、飛車,眨吓眼就一段時間了。」

張雷坦言當年受偶像李小龍影響,加上拍戲薪水較其他職業可觀,自己又會功夫,覺得打打下就有錢收,幾好玩,於是無心讀書的他毅然報考「武師演員訓練班」:「嗰時出面啲人搵幾蚊一日,但我哋拍戲做龍虎武師都有幾十蚊一日,而家聽落好似好少,但嗰時買村屋都係廿萬,而家要成千萬了。」

入行有得玩、兼有得打功夫,又可賺錢外,張雷原來還有個明星夢:「明星夢梗係有啦,讀訓練班嘅時候,老師問我哋第日想做咩,多數話做龍虎武師、做武術指導或做演員,得我話做明星。啲同學仔聽到就哈哈大笑,但(我)真係有明星夢㗎!細路仔係咁坦白㗎」

千人中脫穎而出 有幸曾與李小龍同場

張雷直言當時訓練班競爭當然大,近千人報名參加,從中篩選20多人出來上堂,大家一邊做一邊學,有些人無興趣、有些人又頂不住等原因沒有繼續,最後獲師父帶出來拍戲的就只得10個、8個,當時張雷便跟隨巴山、石鬼、魯俊等著名武術指導到片場「撈嘢」,展開其「做星」之路。

張雷自覺幸運,初入行已有機會參演《龍爭虎鬥》見到偶像李小龍,雖然當時還是「新丁」只能站在大外圍,但親眼見到偶像拳腳已經非常興奮:「嗰時邊輪到我哋同佢交手,梗係洪金寶大哥、元華呢啲高手,不過可以遠距離裝下已經好開心。當時元華專做李小龍替身,你估李小龍真係全能呀?佢Side Kick犀利啫,你估佢打筋斗犀利呀?撻傷咗我之後啲戲點拍呀!我唔係又打得又撻得㗎嘛,個個大明星都有替身㗎啦,如果打到咁辛苦,你估嚟做泥工呀?梗係盡量畀佢哋休息好、養精蓄銳,心情靚靚拍之後嘅內心戲。」

憑劇集《C.I.D.》一炮而紅 感覺飄飄然

當了約五年的龍虎武師後,張雷的星途迎來一個黃金機會,獲《C.I.D.》編導譚家明看中,覺得他打得幾下,後來參加面試被選中,就這樣從片場轉戰公仔箱,而且一來就是當男一:「我嗰時都唔知係主角,一攞到劇本:『吓?主角嚟㗎喎!』當然緊張,之前從來冇收過劇本,原來咁多字嘅?因為我哋以前跟張徹導演拍武俠片時邊使睇劇本,大家嘻嘻哈哈飲個茶就埋去打。」

張雷續言:「我都算幸運,咁又俾我撞到。而且導演都會在場教你,見你呢啲死𡃁仔識鬼咩,咪點你兩句,見你口齒不清咪又叫你講多次囉。邊使問導演咁多㗎,導演好專業㗎嘛,咁樣(摸著下巴)喺度,未必同你講有咩唔妥,就一句『嚟多個吖』,我記得當時劇本好長,幾頁紙,幸好我呢啲習武之人,記拳都幾十招啦,記對白有乜難。」

張雷又指當時幾個導演拍攝風格各不同,有些喜歡長鏡頭,有場追賊戲他要跑上9層樓梯一鏡落,雖然NG了幾次,但勝在那時年輕又弗,完全沒問題:「同埋導演覺得你情緒唔穩定,就會叫你做幾下掌上壓,做完釋放咗就冇事,我哋當時係咁,冇諗原因㗎,導演要求,我做到咪交畀佢囉。」

劇集爆紅,身為男主角的張雷當然人氣急升,紅到去星馬泰甚至美加,不但出街拍外景有大批市民圍觀,所到之處亦被索簽名,他笑言:「真係會飄飄然㗎!聽就聽得多,終於領略到何謂飄飄然。去餐廳酒樓食飯飲茶,會有人幫你埋單;有時拍外景,市民見到我哋開工會興奮叫囂,又好多人搵你簽名,簽喺衫、紙巾,甚至簽喺身上都有,有啲熱情粉絲仲會攬下你。記得嗰時與華仔(任達華)到新加坡登台,感覺就好似當年Beatles來港一樣。」

紅到影、視雙發展 捱出肝病險送命

不過紅都要付出代價,日以繼夜又拍電影又拍劇拍不停,令張雷身體響起警號,捱出嚴重肝病。他說年少時什麼都不懂,只覺得身體很累,至有次去廁所,黃元申見他的尿深到啡色,他起初還以為是上火而已,後來還是去了看醫生:「一去醫院,醫生就話我肝病好嚴重要入院,我話仲有劇同電影拍緊,拍埋先入得唔得?我記得醫生好有型咁講:『而家入唔入醫院就你自己決定,如果你而家唔決定,遲啲入咗醫院就唔係你決定。可能瞓咗喺街,入咗醫院你先至知,我即刻吓咗一聲,然後即刻入醫院。」

張雷笑指住院期間,慰問花籃擺滿兩層樓,有人還以為是什麼領事醫院。而在醫院休養了1個月,睡眠足飲食好,又沒得運動,張雷足足胖了,但當時正在拍攝電影《入冊》,導演說連不了戲,所以馬上給了他兩萬去蒲返瘦:「都係一般夜生活,主要掟飛鏢和打枱波,出院後已經冇再飲酒。」

但亦因為《C.I.D.》受歡迎,張雷往後幾年的角色都離不開演幹探,他坦言以前演到覺得很悶,不想做,但現在回想就有點後悔:「我年少時鍾意變化、鍾意拍幾日幹探,又拍幾日大俠,唔想拍又可以去做武術指導、導演等唔同崗位。但我應該繼續做(幹探)。銀壇鐵探曹達華都做咗成世,黃飛鴻嗰個由第一日入嚟,拍到死嗰日都仲係黃飛鴻」

曾放棄演「小魚兒」 「金輪法王」成經典

除了演活幹探角色,遇到王天林和簫笙,令張雷的角色帶來變化,尤其「金輪法王」絕對是代表作之一。不過原來在演「金輪法王」前,王天林曾找張雷演《絕代雙驕》,但他自爆當時為了守住招牌鬍鬚,年輕時不懂珍惜,不想做就不做,而放棄了演「小魚兒」。後來蕭笙找他演《神鵰俠侶》的「金輪法王」,但回想當時要在酷熱天氣下戴頭套演「金輪法王」的經歷,張雷至今仍非常難忘:「可能蕭笙叔嫌我個頭太細,於是就黐了個光頭,再黐眼眉、黐上、下鬚等,成個妝黐咗9件嘢,尤其個頭套好焗,於是我就諗到喺中間整啲嘢,令它有少少空間冇咁熱,但個頭就尖起咗,所以秦煌就叫我尖頭和尚了。」

拍攝時險中暑 揭「鵰兄」真正身分

張雷續指:「記得當年拍攝時,天氣好熱30、40度,劇情講我要蒙古兵打中原,蒙古兵要列隊,點知一個一個咁中暑暈低,救護車一架又一架,好得人驚,於是我就諗『真係咁熱咩?』,就企咗出去試吓,企一陣真係眼前一黑,我諗就係中暑嘅先兆。」而大家好奇劇中的「鵰兄」,張雷揭對方身分其實是著名武術指導「孖大」梁盛熊,他稱對方當時所穿的「鵰服」又熱又重,至少重40磅,還要在接近40度高溫下又吊威吔又要打,非常厲害。

與周潤發識於微時 曾貪玩揸道具車去遊車河被警察追

除了電視劇外,張雷也參與過不少電影演出,而他踏足影壇首部擔正電影《入冊》,便是孖住周潤發齊齊做男一。張雷指兩人差不多時間出道,電視、電影都合作過,所以非常老友,當然大家後生仔時,曳嘢一定有,他回憶道:「當時我哋拍緊《出冊》,貪玩就揸㗎道具車出去遊車河,點知突然有警察聲,原來係捉住我哋,我哋即刻揸追片場,後來製片幫我哋搞掂了。我同發仔而家仲有聯絡,佢邀請過我一齊跑步,但我跑開自己屋企呢邊,而且我跑步只係熱身,跑完仲要繼續做Gym、操拳。」

組成「香港特技」帶起港式飛車熱潮

至於談及其特技人生涯,張雷最高試過從五樓跳下來,他說跳樓戲沒有鋼索的,只有些紙皮盒。他續言叫得特技人做的,每個動作都是很危險,只要少少失手甚至連命都無,但只要做好準備夠冷靜,動作、時間把握準確便無事,還很好玩。張雷直言撞傷、拗柴、流血縫針這些「基本嘢」一定有,但托賴沒有遇過任何嚴重的受傷,原來對他來說最危險的不是跳樓、跳海或火人,而是拍飛車。

張雷於80年代與一班武師兄弟組成「香港特技」,為《最佳拍檔》系列、《殺出西營盤》、《毀滅號地車》、《八彩林亞珍》等多部電影設計武打場面及親身上陣飛車場口,張雷表示當年看了幾部特技的西片,觀眾看完裡面的飛車場面嘩嘩聲大讚厲害,聽到有人說只有外國人才能做到,香港拍不出這種效果,但他覺得他們也能做到,加上有武師底子,對動作方面有一定認識,於是便找來一班酷愛飛車的兄弟組隊,大家還會練車,非常認真:「我哋係要將啲危險剔晒出嚟,避開佢,盡量喺安全情況下進行。觀眾睇起上嚟梗係要好危險喇,如果觀眾覺得唔危險使乜你特技人做啫,觀眾話:『嘩!死人個喎。』咁就啱了,咁我哋安安全全落車就得了。」

《最佳拍檔》成得意之作

張雷續言:「拍翻車、跳車唔危險㗎,翻車有翻車架,安全帶六點,你只係喺裏面碌,冇嘢㗎!我覺得最危險係我試過拍《最佳拍檔》有幕要揸車從貨櫃底打橫跣出去,因為要喺適當時間閃低,如果有錯失,隨時車頂連頭一齊飛咗出去,正式係腦袋搬家了。」

除了帶起港式飛車動作熱潮外,張雷在改車方面都有一手,在《最佳拍檔》中許冠傑和麥嘉所駕駛的「鬼馬神仙車」,就是由他將一部福士甲蟲改裝而成。他又笑指為滿足觀眾的殘酷感,覺得看勞斯萊斯撞落海這才過癮,所以他們會特意從外國訂些靚車回來「炒」:「幾萬蚊一部車,一個shot就掟落海。當然用靚車好睇過用啲『梅菜』,而且套戲後來幾紅,使幾萬收幾千萬(票房),石堅、麥嘉佢哋咁叻識計數嘅。」

在《最佳拍檔》中,張雷也有為許冠傑做替身,他表示主要都做飛車替身較多。問到許冠傑有否說想自己試一下?張雷說又沒有,始終還是交給他們專業的去做,不過許冠傑會在現場看著,大家又會閒聊聊一下怎樣去玩,同樣熱愛開車。

特技人不等於玩命

身為資深特技人的張雷,表示做特技人是會有想挑戰的心,但絕對不是玩命,都是一份工作要返工、放工,拍出來大家滿意的,幫到導演、幫到套戲,觀眾又看得過癮,這樣便完成任務:「我哋都有啲玩命嘅同事㗎,但嗰啲絕對係雪藏嘅,玩命嗰啲咪幫手攞吓Pad、拎吓袋,特技嘢唔使你做,玩咗命我點同你屋企人交代呀!」

沒想過退休 主角配角一樣過癮

張雷認為無論演藝工作還是人生,高低起伏一定有,但個性樂觀的他,不會刻意記住,就算以前由男主角,慢慢退居成為配角,那個心理關口都很快就過去了,「冇去諗,例如《C.I.D.》做主角,都有一兩集講其他故事;就算之後金輪法王唔係男主角,但都好過癮;仲有處境劇《相依為命》都由頭帶到尾;我成日都有得做嘅,又未試過嗰啲好閒過一過鏡飲杯茶嘅角色,所以唔會覺。」

雖然如今年近70歲,但張雷沒有一點老態,工作依然沒停過,走勻香港、內地及馬來西亞來,包括:電視劇、電影、網劇、網大等等都有,他直言沒有想過退休,很多範疇可以繼續做,而且現在有得揀,會教壞人的不做。

鐵漢柔情 對太太一條心

事業上不斷想試新事物、尋求新突破的張雷,感情方面對太太鄭淑儀卻一條心,並於2017年與對方簽字註冊,結束39年的愛情馬拉松,正式成為合法夫婦。問到張雷當時為何突然有此決定?眼前的這位鐵漢,望一望陪同他前來訪問的太太後,竟有點怕醜地說:「得閒囉,啲朋友成日催我,咁啱嗰日有期,我哋咪話『ok吖,好呀』就搞掂了。我有乜所謂啫,都係多張紙,就算冇呢件事(結婚)都已經(對對方)有承諾同身份,法律認可唔重要,最重要係我哋雙方認可對方。我們未結婚前感情都比好多夫妻好,從冇嘈交,好多人羨慕我哋。」

兩人能維持一段關係至今40多年絕不簡單,問到箇中秘訣時?張雷的觀點是:「有諗維繫方法就已經錯咗啦,維繫就係維繫,仲要去搵方法?如果冇咗個方法咪『瀨嘢』?我哋一齊係好自然,唔可以諗方法去建立關係。就好似揸車咁已經好自然,你唔通仲諗倒後鏡、踩煞制呢啲呀!如果諗方法即係出現咗問題,但我哋冇出現問題。」

而在太太面前,張雷笑指自己屬剛中帶柔、柔中有剛,只要二人在一起,任何言行舉止都已經是很浪漫,那個程度就如呼吸一樣自然,「仲講製做浪漫?咁就弱咗(那你最喜歡太太那一方面?)全部!」果然冧到爆。

不過張雷都坦言經常與太太談及生死問題,並答應將來先讓對方「走先」,「佢走先,我可以照顧埋佢最後嘅事情,如果我死咗先,佢可能會好擔憂、好傷心,要好多繁瑣嘅事情要處理,所以痛苦嗰啲等我受咗先,我頂得住。」

場地:Charcoal 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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