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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4日 星期四

請外傭雞毛鴨血  Erwiana僱主獄中喊寃 [壹週刊 - 1352] __,M1,

羅允彤的姐姐敏姨、兒子傑仔和年邁母親(由左至右),上週冒着嚴寒,去到囚禁羅允彤的羅湖懲教所門外舉起字牌,大呼這是一宗寃獄。封面故事請外傭雞毛鴨血 Erwiana僱主獄中喊寃一子錯滿盤皆落索,虐打印傭Erwiana案件轟動香港和國際,Erwiana更當選《時代》雜誌百名最具影響力人物,案件的另一方女僱主羅允彤,法庭未判,已被全世界認定是惡魔,罪大惡極,更連累香港人的名聲。非黑即白,被全世界認定是惡魔 ...


羅允彤的姐姐敏姨、兒子傑仔和年邁母親(由左至右),上週冒着嚴寒,去到囚禁羅允彤的羅湖懲教所門外舉起字牌,大呼這是一宗寃獄。

封面故事

請外傭雞毛鴨血  Erwiana僱主獄中喊寃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虐打印傭 Erwiana案件轟動香港和國際, Erwiana更當選《時代》雜誌百名最具影響力人物,案件的另一方女僱主羅允彤,法庭未判,已被全世界認定是惡魔,罪大惡極,更連累香港人的名聲。

非黑即白,被全世界認定是惡魔的聲音,是否我們聽也不想聽,也未必,有僱主協會堅持相信羅允彤並非傳媒所形容的惡魔,也有區議員相信整件案件疑點重重,羅允彤家人也四處奔走替她申寃,她本人也在獄中接受本刊轉交提問,不斷喊寃。

四十五歲的女僱主羅允彤,被判入獄六年,一生徹底改變就因為聘請了外傭 Erwiana。入獄後噩運也接踵而來,被印僱和相關組織咬住唔放,先是有 Erwiana繼續索賠八十萬(未計日後治療開支十多萬),再有之前所聘外傭也入稟追討兩年欠薪,她申請法援被拒,甚至將聯名物業轉為老公單獨持有,也遭印僱入稟反對,全家陷入捱打局面。

羅允彤獄中悲哭,除了自己要面臨六年鐵窗生涯外,她的家人也不好過,她的丈夫和子女,為怕鄰居的閒言閒語早已搬走。子女擔心她在獄中被人欺凌,終日愁眉苦臉。而原本自住的單位,正計劃賣掉套現來還債。原本幸福的家庭,一下子「冚包散」。

雖然外間多數人覺得羅應有此報,但羅的全家仍然堅信她是無辜,是被人陷害。這一年來,她的丈夫、子女、姐姐和年邁母親,每星期都會風雨不改地到羅湖懲教所探望和安慰她,也四處找尋新證據希望幫她翻案。

本刊這次訪問,並非要幫她翻案,只是藉着這場僱傭鬥爭,提醒全港廿多萬外傭僱主,僱傭關係處理不當會招致嚴重後果,有僱主協會提醒,有不良僱主,也同樣有不良外傭,搏炒老屈偷竊樣樣齊,僱主一不小心,也分分鐘家財散盡雞毛鴨血。

羅允彤與丈夫育有一對子女,原本一家四口樂也融融,但因為一念之間,令幸福家庭產生巨變。

雖然法庭判了有罪,但羅允彤及其一家都不服,指案情中一些情節荒謬無比,例如 Erwiana指不懂開家中大門,為免人看出有傷要在家中用兩日練習行路,或者以吸塵機吸管塞入口等有違常識情況,但法官相信了。

上週四,已被判囚六年的女僱主羅允彤,由囚車從羅湖懲教所送到高等法院。因為她早前申請上訴,但不獲法律援助批准,打算就此提出司法覆核。惟法官認為她應先向上訴庭申請法援,故撤回司法覆核許可,並提醒她盡早向上訴庭申請法援。

印傭組織咬住唔放

一四年一月時, Erwiana返回印尼並被安排入院治療。在父母攙扶下,她在病床上向傳媒講述在香港八個多月傭工生涯。(《蘋果日報》圖片)

官司纏身,這還只是其中一單,這麼心急申請法援,是因為事件並未因羅允彤入獄而結束,還有大把手尾跟。 Erwiana就身體和心理創傷,再向她索償八十多萬。此外,一名曾替羅工作的前外籍傭工 Tutik,也走出來聲稱工作兩年(一○至一二年,但她只工作了一年便離去)竟從沒收到人工,入稟向羅索償八萬多元工資。兩宗被人索償案件,再加上自己兩宗上訴案,合共四單官司纏身。

羅允彤自言氣憤莫名,遭到一班印傭和有雄厚實力的工會組織聯合欺壓,原本她有一個幸福家庭,與丈夫育有一對生性聽話的子女,在家相夫教子不用上班。可惜,因為行錯一步,令自己由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變成千夫所指的魔鬼,最後更淪為階下囚。面對突如其來的轉變,對她造成很大的打擊。

所以她上週出庭自辯時,已按捺不住內心的鬱結,大聲說被 Erwiana及印傭團體屈食死貓,「我無辜,我清白,點解要屈我。」又說自己在獄中被針對,「屈我吸毒,姑娘長官唔理,成日要我企喺度俾人打完先理我。」她邊說邊激動落淚。

上週五,羅允彤的年邁母親、姐姐敏姨和兒子,冒着寒雨到羅湖懲教所探望她。記者寫下了多條問題給姐姐記下,再由她轉交羅允彤。由事件曝光到罪成入獄,羅允彤一直被社會覺得她十惡不赦和罪有應得,但她堅持是一宗寃獄,這是她第一次,接受傳媒訪問並剖白她的想法。

羅允彤在區域法院被裁定嚴重傷害他人身體、襲擊及刑事恐嚇等共十九項罪名成立,被判重囚六年,另罰款一萬五千元。(《蘋果日報》圖片)

記者:記  羅允彤:羅

記:有冇虐待過 Erwiana?覺得自己最強反駁理由是什麼?

羅:我從來沒有虐待 Erwiana。第一,我有出糧俾佢,有證有據,佢亦有簽收據,但佢就扮無辜。第二,我有俾佢放假,係佢話自己想要錢,不需要假期。第三,我沒有禁錮佢,佢懂得開啟門鎖,可以自由出入門口。第四,控方根本沒有證據,只是三個印傭聯手說謊屈我,我有證據法庭又不理。

記:這次付出了什麼代價?

羅:我根本沒有做過,不應受到如此大的代價。她們屈我令我判監六年,現已坐了一年寃獄,整個家散了。不能和家人生活,不能照顧老公和子女,沒有自由。外界說我是惡魔、女魔頭,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主婦。我傾家蕩產去借錢打這場官司,只是想還自己一個清白。

記:獄中生活有何感覺?

羅:好像覺得自己下了地獄,被人呼呼喝喝當我是衰人。我覺得好委屈、好驚、好傷心和好無奈,但又不知可以做什麼。入來後,很掛念家人,又擔心一對子女無人照顧。睡不好吃不好,經常會哭出來。

羅允彤原是一名幸福少奶奶,經常和家人外出用膳。

記:有什麼話想跟全香港人講?

羅:我沒有犯過法,是三個印傭同印傭組織串同屈我,令我含寃受屈,最終更罪成入獄,變成階下囚。但是,她們仍未停止。之前兩名工人一起入稟告我,加追我賠償超過一百萬。香港打工仔的錢,都是用血汗賺回來,更何況我已經沒有錢了。她們看準我還有一層自住居屋,真的十分貪婪。這班外傭,都是為了錢而告我,還說什麼公義。

希望香港的法律可以彰顯公義,幫我申寃還我公道。我相信香港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了解一下 Erwiana的可信程度,再作判斷。最後,我希望香港僱主幫我或幫自己,不要讓外傭恃勢凌人,欺壓僱主家庭,亦希望香港人可以支持我,站出來為我申寃,還我清白。

記:事到如今,有什麼話跟 Erwiana講?

羅:我沒有刻薄她,準時出糧和提供膳食。她有怪病不肯去睇醫生,叫我買藥給她,我都即時去買。她叫我不要將病情告訴中介,我明知這樣不合規矩,但我都體諒她的苦衷,幫她隱瞞。

她叫我向外僱公司拿回護照去看醫生,我照做。試問有哪一個僱主,會不解僱一個患病傭工,更替她隱瞞病情?但最後,她竟然受外僱組織唆擺和金錢誘惑,反過來誣蔑我,她於心何忍呢?

賣樓打官司請律師

而羅允彤的姐姐敏姨向本刊稱,妹妹之前為了請律師打官司,先後向親友借了數百萬,經濟陷入困境,計劃將自住的將軍澳居屋單位出售,用來還債,「借錢始終要還,所以要賣樓。唉,就算賣咗樓,都唔夠還數百萬債務。」據悉,羅已將聯名物業轉給丈夫單獨持有,以方便處理賣樓事宜。不過,卻被 Erwiana反對,因為她正向羅索償,所以不滿羅將業權轉移。有法律界人士表示, Erwiana作為索償人,自然會反對羅將資產轉移。

自妹妹出事後,敏姨和母親一直奔波勞碌,「每次同七十多歲媽媽探她,媽媽同佢都會喊,話好驚媽媽等唔到佢出嚟。媽媽叫佢放心,會拖長條命等佢出獄。但我知道,媽媽身體差咗好多。」另外,她又擔心妹妹在獄中撐不住,「佢兩歲時有肺病,住咗好耐醫院,之後又患上哮喘,搞到肺部好差,所以家中要保持清潔。」

雖然妹妹被判罪成入獄,但敏姨相信她是無辜,一定沒有毒打過 Erwiana。她手腳潰爛,只是自己的皮膚病造成,「其實醫生都已證明 Erwiana皮膚發炎,枉我細妹買紗布同維他命丸俾佢食,真係無良心。」雖然當日對簿公堂時,羅有提交醫學報告,證明 Erwiana本身有皮膚病,但控方亦呈上了 Erwiana的醫療文件,相信她曾被虐打。最後法官接納了控方的證據。

羅允彤的姐姐敏姨向本刊哭訴,妹妹是被 Erwiana和外傭團體陷害而入獄,堅信妹妹是清白。

自案件去年初完結後, Erwiana已返回印尼,又不時到外國旅行散心。這張照片,背景是土耳其的藍色清真寺。

穿上華麗衣服的 Erwiana(中),出席弟弟的豪華婚禮。

全家人大受影響

由羅允彤從獄中寫給家人的家書中可見,她十分掛念家人,以及仍然關心子女的學業。

敏姨現每日忙個不停,最新是想向機場申請閉路電視畫面,以圖證明 Erwiana當日離開香港時,並不是其後照片所見的滿身傷痕。福無重至禍不單行,敏姨忙於翻案和照顧妹妹家庭之時,自己的前夫又突然離世。

而羅允彤的丈夫和子女,為了不想被鄰居指指點點,案件判決後已搬走,暫時住在朋友的空置單位。原本一個大好家庭,一下子散了。

早前,羅允彤的長子傑仔,帶記者返回之前的案發居所。這個將軍澳的居屋單位,面積六百多呎、三房兩廳,典型小康之家。傑仔表示,媽媽十分疼錫他們兩兄妹,「每逢學校有慈善捐款活動例必參加,捐一百至幾百元不等。」另外,媽媽亦很緊張兩人的學業,去年他考 DSE時,媽媽剛被判入獄,成績大受影響,因而未能考上心儀的香港大學,現就讀大專,「好懷念以前跟媽媽一齊食自助餐,依家半夜諗起都會喊。」

兒子堅信母親被屈

傑仔向記者展示母親入獄後寄出的家書,都是充滿掛念子女和老公的種種瑣碎字句,特別關心他考大學的情況,也安慰他入不了港大,入到理大其實也算不錯等,也感嘆自己在獄中諸多不便,每日僅有的兩小時自由時間,也用來寫信回家,非常掛念家人,掛念一家人以前平淡但幸福的生活。

言談間,傑仔表示憤憤不平,處處維護母親,深信她沒有虐待傭工,「話佢冬天向工人淋水兩小時,呢種不人道行為,我點會袖手旁觀?」 Erwiana稱要捱餓和被禁錮(因不懂用電子鎖),傑仔反說無稽,「她食好大碗飯,又有好多餸,分量我都食唔晒,櫃桶長期都有零食,佢都有偷食……(門鎖)按一下門就打開,佢每日都會出去倒垃圾,要走隨時可以走,點禁錮?」

傑仔稱始終都不明白,為何 Erwiana要誣蔑媽媽,而記者現場查看,電子鎖也是輕易能開,很難相信經常上 Facebook及玩電話的 Erwiana,可以聲稱幾個月都不懂開門逃走。

羅允彤原本居住的將軍澳富康花園居屋單位,現已人去樓空,現址一片陰沉。

印傭 Erwiana之前在羅允彤住所工作時,有自己的房間,但睡床要朝行晚拆,房內衣櫃也要和僱主共用。

要求嚴格的女人

但傑仔承認,媽媽對工人的要求頗高,「因為我對塵埃敏感,所以媽媽較緊張,要求工人要打掃得好乾淨。但 Erwiana好無記性,經常做一半唔做一半。」傑仔又說,亦因為媽媽的要求高,所以跟多個工人關係也不好,「可能我哋屋企無工人緣啦。」

至於事件另一主角 Erwiana,去年案件完結後已返回印尼,案件後她得到很多人支持和捐款,也沒有再來香港打工。從她的社交網站可見,她現在的生活十分寫意,不時到外國旅行散心,其弟弟最近結婚也隆重其事。

反觀羅允彤,本來一家四口樂也融融,但因為一時處理不當,不但令自己陷於萬劫不復的地步,家人也承受着無邊的痛苦。「她們一家只懂找律師,其實應該向僱主組織求救,也未至於一面倒的全輸。」香港外傭問題關注組召集人李鎮強議員表示,如能有其他人協助,可以找尋更多證人出庭,例如大廈看更或鄰居,而不是上到庭去做證的只是自己家人。

「她是否無辜我們很難評論,但事件被廣泛報導成國際大事, E小姐也成為國際新聞人物,種種事項都導致被告處於不公平情況,未審先判氣氛籠罩全球,是否毫無疑點,值得詳細探討。」徐曉彤說,其他僱主如果出事,最好找僱主組織求助,他們有很多僱主是過來人,一定會提供更多方法協助。

前年虐打 Erwiana事件被廣泛報導,本刊當時成功潛入羅允彤居住的大廈,並上樓拍門,當時拍下她的容貌。

羅允彤擁有 Erwiana的履歷表(左),下欄明明寫了她曾在外國工作,但控方呈上法庭的履歷表,下欄資料明顯被人刪除了。

羅允彤長子傑仔受訪時處處維護母親,深信她沒有虐待傭工。

僱主被屈確存在

羅允彤咬牙切齒堅稱被砌生豬肉,香港外傭僱主關注組召集人徐曉彤表示,現實中的確存在外傭誣告僱主的情況。該會成立三年來,已接獲很多僱主投訴被屈個案,令僱主有理說不清。

個案一:上班首日屈非禮

有外傭首日上班下午突然失蹤,其後有警察上門,指接獲外傭報案稱被男僱主非禮。男僱主其後花上十萬元請律師打官司,又要找人寫求情信。但外傭在庭上前言不對後語,連法官都質疑她的證供,最後男僱主獲無罪釋放,但由於陰影太大,從此不敢再請工人。

個案二:工人自插屈僱主

一名僱主離家後,接獲管理處電話,指其工人受傷並已報警。後來工人竟告她用生果刀插她大腿,事後她憶起離家前,曾叮囑工人把廚房枱上的刀放好,因此刀上留下僱主指模。幸好家中安裝閉路電視,拍到工人出廚房後按住隻腳,再施施然報警。審訊時,工人從無出庭,法官起初質疑工人受壓下不敢出庭,及後證實工人在事發後已離港,但僱主也花上十多萬打官司。

徐曉彤提醒僱主,如果和外傭出現爭拗,可聯絡有關僱主組織索取多方面意見,不應只尋求律師意見,因專業人士未必是用家。她又說羅允彤的案件沒有尋求其他協助,一直收埋自已,只相信律師,其實對自己反而不利。

僱傭攻防戰

1.出糧不要用現金,最好用支票或銀行戶口加簽收,包括所收人工及已放之假期,如被屈無出糧,銀行查賬乃重要證據。

2.有工人會試圖搏炒索取賠償,僱主可先提出以一個月代通知期,如不幸工人在未和解前突然離家失蹤,包括還領取薪金及機票,建議僱主先行報警,再通知勞工處,要求追索一個月代通知金,最後再通知入境處。

3.如工人四圍向人誣蔑遭僱主毆打,包括鄰居家人及朋友等,此舉可能欲設下布局,應先發制人即時報警要求工人驗傷,可作日後呈堂有力證據。

《其他工人慣見搏炒陰招》

裝聾扮啞,扮聽不懂指令、詐病扮傷、破壞傢具電器及碗碟、偷竊、虐待老少、黑臉、經常打電話、借貸、濫交異性或作不道德交易,及任職副業例如做傳銷等。

撰文:艾馬

攝影:金文、韋平

news@nextdigital.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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