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語錄
最後光環 蔡潔
並非蔡潔的,是我們的。
蔡潔,大概屬於最後一代南來尋夢的內地女子,在她身上可找到古意盎然,包括出口轉內銷(留學澳洲便成了代表選華姐)、等攞居留權、憑「肉搏」打響名堂(《香港仔》和《貪狼》)。九幾年,彭丹等前輩便如此,雖然有點搞笑,但可見我城曾經何等風光;難得是廿八歲的蔡潔竟仍說:「香港像燈塔指引着我。」簡直安慰褪色東方之珠的脆弱心靈。
在這內地片酬一早過晒頭的今天,在這輪到港星望北上流晒口水的今天,在這幾乎要搞中港種族隔離的今天──扒逆水你是傻的嗎?
「這裡有認為我得的人,有我信賴的人,令我心安,便是家。」
此心安處是吾鄉,國際移民城市的精神原該如此。蔡潔比我們更似香港人。
原•味
蔡潔生於湛江,十二歲到廣州讀書,之後入暨南大學,與筆者交流無障礙。粵語既是廣府話,廣州是廣東省首府,說來更字正腔圓,蔡潔即席示範:「例如廣『州』人,『州』會特別高音,這裡則習慣平些,朋友讚我勝在沒抑揚頓挫。」如果法文像唱歌或牛津腔又作別論,港人口口聲聲捍衞粵語文化,到頭來只捍衞本身的狹隘和崇洋。
「無所謂,溝通到就得。大學學戲劇時,老師要兩個同學上台講外星話,然後逐個逐個加入,原來憑着動作和感情,一樣演到戲。表達表達,表完要達,對方收到,用心啫。」
引言寫她北地胭脂,翻開地圖,湛江比香港緯度更低,說南北隔膜,如果上北京唸中戲、北影等院校才千山萬水。「我當初也是驚自己欠底氣。自幼看周星馳電影看粵語版,《唐伯虎點秋香》那些對聯更原汁原味。」蔡潔夠老實:「母語令我因利乘便。你說香港前景已不及內地?諗得長遠是好事,但太長遠而看不見當下有什麼就可惜,坦白講,我第一個收到 offer是《香港仔》(二○一四年),我沒任何猶豫。」
對,仍嫌她是外人,便劃地自限了。
「我未有身份證,但我這裡一日一個月就做好一日一個月。香港團隊的工作態度受全世界讚譽,不用我多說。」
變•調
東方之珠仍具優勢,例如自由。「我讀大學才首次來港,專程睇戲,三級的《色,戒》未刪剪版。」在大陸看不到的,遑論後來女主角湯唯被指「賣國」遭封殺。
從湯唯的大膽演出聯想,蔡潔亦含「技術外勞」成分——起用你拍《香港仔》和《貪狼》因為內地女仔抵得諗肯為藝術犧牲?
「你問得頗辛辣,我明你意思。多謝大家記得我的表演方式,但我是時候想試其他嘢。
「抵得諗並非藉口。導演說:『這角色很難做,戲不多,卻一出要到位,我認為你做得。』咁我要證明對方沒睇錯,直白才舒服。
「接拍時,我沒通知父母,覺得好型,但心裡當然有諗,拍戲難,更難是在乎家人感受。我輕描淡寫打電話:『我第一套電影上映嘞。』那時不在父母身邊,他們自行往戲院,然後媽媽打來說:『做得幾好吖。』和我認真討論劇情,我流着眼淚問:『冇嘢講嗱?』媽媽說:『我知你想講乜。戲是好戲,你知道自己做緊咩,媽媽亦知道你有原則、底線,媽媽支持你。』」
歸•真
一孩政策產品下的蔡潔,大學以成績第一畢業,再到墨爾本進修電影碩士(所以能出口轉內銷選華姐),閒時留在香港獨居的家中寫專欄寫劇本,在圈中出名不愛夜蒲,志願像徐靜蕾做個靚女導演。「敷住 mask嗌 camera便不怕捱到殘。」
但無論如何,被對號入座成艷星,與王宗堯分手又被男方咬着不放狂抽水,多少有點違背初衷吧?
「我記得第一次從紅磡下火車,便認出哪裡是拍過《古惑仔》的場景,覺得很滿足。後來遇到什麼不開心便會想起那一刻,那是我的起步點呀!
「香港生活指數全球第六高,我同 friend講,原來我收入算不錯,都應付到。我會記賬,哪個港鐵站到哪個港鐵站幾多錢我一一清楚,這便是生活。香港人可能要快,表情盡寫於臉上,你懷疑我是富二代官二代,我老實答你不是便解決了,大家直來直往。這樣最好。
「墨爾本號稱最適居的城市吧,一樣很多問題;香港像燈塔指引着我,有時出 trip聊起返屋企,原來,我指的已經是香港。」
能屈能伸
這甫士,只是有型,沒啥含意,蔡潔蹲得累了,站起身說見頭暈,亦人之常情。
筆者突然醒起:「你們不是特別踎得的嗎?」蔡潔慧黠一笑:「踎得是福氣,要 fit才可以耐,所以我應該多做運動。」
聯想內地女星蹲低 shopping畫面。蔡潔說:「如果貨品擺在下面嗰格,我會囉。」
對,就係咁簡單,要睇清楚就踎,而且也能像她姿勢優雅,踎得耐自然攰,沒人是特殊構造,大家有血有肉,何必分化?
撰文:余家強
攝影:黃志明
攝錄:葉志明
髮型: Vince Pang
化妝: Miko Wong
衣飾: Mulb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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