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訪
鋼琴•別戀 雨僑
訪問前,看資料,向朋友們作了一個小統計,問題是:你認為雨僑屬於以下哪一個類別呢?
A.𡃁模
B.歌手
C.演員
D. YouTuber/Blogger
結果,演員一票; YouTuber/Blogger兩票;歌手兩票;𡃁模則以七票大比數勝出。
她出過寫真、拍片教人化妝,被稱「 YouTube美容女王」、拍電影《喜愛夜蒲 3》除剩 bra玩牀上肉搏,其實好像沒一樣跟歌手、音樂連繫得上。問題來了,兩僑其實入行七年,一直是歌手身份,出過四隻碟。
以上提到的種種,她無奈地說:
「我不想這樣做的啊!我不喜歡化妝!所有事情都是陰差陽錯!」
一直以來,雨僑都認為自己是歌手,但最近她對自我身份認同有點改變。
「係人都知現在做歌是倒錢落海,如果我的身份是那麼單一,只是一個歌手,很多事情都配合不了去做。」
她說最喜歡的始終是音樂,但道出一個殘酷現實。
「生存,就是這樣的啊。」
是妥協嗎?
係叻個喎
其實有點不好意思。甫坐下來,跟雨僑第一句說的是:「原來你都幾叻個喎!」我說「原來」,是指外在硬件與內在軟件不相稱。中學讀英華女校、會考成績 2A5B, 26分、香港大學生物系畢業、八級鋼琴造詣。在娛圈來說,履歷都幾無敵。
對於「原來」一詞,雨僑不以為意:「可能因為那些事情我不是經常說起,加上大家認識我的範疇也不是那些東西。你們說的那個『叻』是作為一些 qualifications,但實情跟我的工作又沒有關係,所以我覺得做娛樂,還是先拿一些娛樂到人的東西出來讓大家看吧。」
對的,讀書叻又如何?娛樂圈嘛,「運」大於一切。
坦白說,娛樂新聞,我是選擇性看。所以對雨僑,我仍然停留在她出道的年代。簡單來說,就是𡃁模氾濫的年代,周秀娜、「百果園 E神」陳靜、「浸大 E神」楊梓瑤、何佩瑜等都在那段時期「胸」湧而出。自然而然,我將她歸邊為「𡃁模」一類。
「多謝你呀,我一把年紀還有人將我連到『𡃁模』字眼。」廿九歲的雨僑笑着說。
「我○九年出道,那個年代,基本上所有人都必須是一個『𡃁模』,而且我公司亦的確是那個年代的產物。可能以前的叫新人、叫性感女星,現在叫𡃁模,但唯一覺得最生不逢時是唱歌。
「整個唱片業都很難做,我並非站在甚麼高地說這件事,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覺得難做而又正在做的人。唱歌是辛苦的,如果不夠喜歡,是不會做。」
她試過自己一手包辦出一隻碟,由收歌到唱、拍封套、拍 MV、到 CD盒、開新碟發布記招,全部 one man band。
「因為公司唱片部只得我一個人,為了做一隻碟,我試過自己去 CASH(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 dinner,跟其他唱片公司的人交換卡片,然後逐個電話打:『喂,我呀,想收隻歌……』收了百多二百首,聽完揀完還要給老闆聽。聽完不夠,我自己作埋,沒人填詞,我填埋,搵埋監製,自己編曲,小提琴的 strings,叫朋友幫手拉雞。好啦,錄好歌,自己買衫拍攝封套。
「我是有一整個 proposal給老闆, powerpoint的,『我幾首歌係連接的,係故事來的,又咁又咁……』說到天花龍鳳。『個 MV度埋㗎啦,諗埋點,男主角搵埋啦。』好啦,出碟搞記者會,『藝穗會好唔好呀?』好,我便打電話:『喂,藝穗會呀,我係雨僑呀……』我覺得自己已經去到盡的啊!公司會給錢,但不會投資這方面,亦不寄望從你身上得到甚麼。」
白撞
除了自己搞出碟,影寫真找 sponsor、 MV找男主角,雨僑甚至親自打電話「白撞」。
「我白撞過兩件事是好勁的:第一是影寫真,我打電話去旅行社,問對方可否 sponsor我七個人機票酒店,目的地是沙巴,因為我自己想去,哈哈哈。第二次白撞,是找譚耀文拍 MV。我微博私訊他:『你可唔可以同我拍 MV?』然後他說:『吓,做你爸爸呀?』最後他都答應。」
為了出碟做歌手,原來雨僑都可以去到好盡。就連她自己也說:「我覺得在不違背良心、不害人的情況下,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到最終極。而且只是打電話及 send message,對方又看不到我的樣子,我只不過是很有禮貌的請求罷,他拒絕我,最多我面懵。」
一心要入行當歌手的她,想着會有髮型師、化妝師幫自己化妝整頭,唯一做的只是做好表演、唱好歌。至於化妝美容,一開始她拍片的動機,旨在跟大家一起分享一起學習,卻成為「 YouTube美容女王」。到頭來甚麼都靠自己。喂,其實成件事係錯晒個喎。
「我不想拍這些美容化妝片的啊!現在說我不喜歡,有誰會信?如果我很喜歡一早便學、鑽研真的出來工作後,才迫於無奈要懂得化妝,所有事情都是陰差陽錯。」
陰差陽錯,不是簽了一間沒有唱片部的電影公司嗎?雨僑明白當中的利害關係。
「以我一個並不是很賣座的歌手,老闆(蕭定一)會揼本開兩場音樂會,並非少嘢的啊。連 band、場地、宣傳,其實他可以一蚊都不花在你身上,他可以一開始就不做歌,所以只能夠說始終我們是電影公司。」
有足夠程度的喜歡,才會有足夠的力量去堅持。喜歡,是很難解釋,彷彿與生俱來。雨僑自有認知開始,便喜歡音樂。觸發點,是中學時臨時被師姐拉上台合唱,結果得到季軍,之後便開始不停參加歌唱比賽。讀大學時,經親戚介紹下,她在電影《六樓後座》、《雙城記》及《出水芙蓉》中「行行企企」,覺得很新鮮,很想入行。但父親是退休消防員、母親是小學教師、外公是校董、阿姨是校監,在這麼的一個家庭背景下長大,家人反對入行是意料中事。
「大學時期,家人一感覺到我有這個意向,便找了不同的工作給我:『你係咪好鍾意俾人見到你呀?好鍾意演出呀?不如報道新聞啦。』但公司很好,可能因為老闆、加上大老闆(蕭若元)都是很有學識的人,所以他們跟我家人傾到偈,會在我父母面前 guarantee正正經經地唱歌拍戲。我父母只說:『佢唔拍三級片㗎……裸露嗰啲唔做。』老闆便說:『 ok,加埋喺個合約度,你 agree先簽。』」
麻煩人
從小到大,無論讀書、工作,父母都為雨僑安排一切。但壓力愈大,反抗愈大,尤其是中學階段,反叛因子幾乎潛藏在每個青少年體內。雨僑也是個問題學生。
「我並非很乖的學生,經常犯校規、見家長。其實都是上堂睡覺、吃東西、電話響,可能這些事情我做得太多,到學期末見家長,一定有我份。其實到現在我都不覺自己有問題,唯一有少少慚愧,真的沒有尊重老師,但有時我覺得:『你唔好理我點做總之我會交功課』」
長衫款式校裙的衩,亦因為她行為太過粗魯爆過無數次後,已經達到無可再縫的境地,又要見家長。最厲害一次,是離家出走。
「當時真的很嬲!中二那年,學生有地鐵乘車證,坐地鐵有半價優惠。媽咪問我那張證在哪裏,但我好似遺失了,媽咪不信,然後我們便鬧交。我覺得:『唔信我!我走!』很有型的,鎖匙銀包都沒有拿便跑了出去,然後借電話哭着打給同學:『嗚嗚……你喺邊呀?我依家嚟你屋企吖,嗚嗚……』但同學說:『唔好啦……』因為那時我們年紀還小,而且他們又跟父母同住,怎可能無端帶人回家呢?最後我在街上兜了很久,求助無援之下,還是回家,爬窗入屋。
「雖然我是這麼一個麻煩的人,但讀書都勤力,有自我要求,都想達成一些目標,譬如要考試考得好。」
考試考得好,會考 26分,港大畢業;三十歲前買樓,去年達成目標,所有事情都按計劃進行。是長期被「操控」下的條件反射嗎?
「可能被 control得多,長大後就會想有自己的計劃。我是很有 plan的人,年頭的時候,我會想想有甚麼今年要做到。但有時別人又會不明白我所謂的『 plan』為何物。例如,我會想,在我的電話跌爛之前,我一定要收到電話作禮物。哈哈哈,這個於我來說都是『 plan』的一種,只有我才覺得這些是『 plan』。」
人們往往框架着自己,用困難的方式去做簡單的事,其實生活並不複雜,簡單才是正確的方向。
喝 Mojito的女人
相傳,雨僑好飲得!
跟父母同住的她,家中有個酒吧位置。
「都鍾意飲。我覺得都要識飲,因為女仔如果飲酒會暈低嘅,好危險。屋企人都會飲,所以小時候開始都會俾我試吓。
「同埋以前老闆未有家庭嘅時候都好鍾意飲酒、搞 party,所以有時好地地上佢屋企玩個大富翁,都飲到斜晒,哈哈。」
雨僑說她喜歡飲紅酒, cocktail喜歡飲 Mojito。
Mojito是傳統古巴的雞尾酒,亦是美國大文豪海明威最愛的 cocktail。
他曾經在一間古巴餐廳提過這句:「 My mojito in La Bodeguita,
my daiquiri in El Floridita.」
喜歡飲 Mojito的男人,孩子氣、浪漫;喜歡飲 Mojito的女人,清新、傻氣。
雨僑說:「我鍾意飲 Mojito因為醒神啲吖嘛,我係一個唔會喺人面前
collapse(崩潰)嘅人。哈哈,呢個係自我要求嚟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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