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神的地方是,二人原本走在一起,並不是為拍《神探大戰》,而是想拍一套在這個年頭發生的《大時代》,但直到創作時,韋家輝聲稱腦海有把聲音,不斷教他寫教他拍,漸漸地發展出《神探大戰》。電影在2018年拍畢,但因為各種原因遲遲未能上畫,而那把聲音又似乎樂此不疲,繼續指引韋家輝︰「可以再剪好啲!」結果去到今年終於才定案,「現在這個版本,應該經歷了一百幾十個版本了。」韋家輝說。
是神探,是神導,還是神怪?
韋家輝自言做了創作30多年,理論上已明白拍戲是甚麼一回事,但去到《神探大戰》便出現一個怪現象,會突然有把聲出來教他去講故事。「過去創作,都會出現一把聲音跟自己說話,但從未試過像今次那麼強烈。基本上我糟質了剪接師兩年,剪完又剪,每次剪完問我滿意嗎?說滿意後,當晚睡覺時又會有把聲音跟你說︰『不行,這不是最好』我好明白個故事還在發展中,結果剪了應該有一百幾十個版本,第一個版本片長有2小時45分鐘。」在旁的劉青雲都忍不住說︰「如果仍未上畫,我相信是要補戲。」
今次合作,源於英皇電影老闆楊受成博士邀請,希望兩位聚首,來個延續,但不是《神探》,而是更經典的《大時代》。韋家輝︰「楊生是找我拍《大時代》,我都有興趣去看看,在這個年頭再拍《大時代》,有沒有另一方法去講這個故事,但當接了這個計劃後,那把聲音便出現,發展下去就變成《神探大戰》。」
劉青雲︰「韋家輝就是個宗教」
看見戲名又是「神探」,自然認定今次是延續篇,但韋家輝一再澄清兩者沒關係︰「其實我不喜歡拍續集,生命苦短你還可以拍多少部戲,都已經拍過再拍又有甚麼意義,但《神探大戰》和《神探》對我來說是完全兩個故事。」
作為長期合作夥伴,當劉青雲接到韋生的電話,說要開拍《神探大戰》,他已相信一定跟《神探》不會是同一件事。劉青雲︰「上去跟韋生研究劇本後,聽完已心知不妙,一定沒有劇本,哈哈……好明顯,每次合作都是個大挑戰,就像要去考試,而我亦是個久不久需要一場考試的人。」
直到一開拍,青雲便發覺的確不用擔心,拍攝模式很適合自己。「臨場才有對白不好嗎?你NG有藉口嘛,預早給你讀了兩日都NG?不用多想,只要好好享受拍戲時的一剎。韋家輝很多時近似一個宗教,你會信他做到,而你就只有信。」
創作人只是接生醫生
既已成事,不再深究,但最想知道是,新《大時代》的故事還有機會發展下去?韋家輝︰「不知道的,有時創作好奇怪,再拍都不會跟之前的《大時代》一樣,要等另一把聲音告訴你,你想得通就可以去拍。我經常說創作人只是個接生醫生,有些創作叫經典,有些叫好,但你回頭看,真的是你創作嗎?我覺得是有上帝在創作,我只是有幸做接生醫生,我接到這部戲,上帝將這部戲放到你名下,當是你的作品。」
在《神探》中,劉青雲可以看到人心中的鬼,來到《神探大戰》,他可以跟受生命威脅的人隔空交流,從而令青雲在戲中有不少對空氣說話,同一時間一人分飾多角的畫面。劉青雲︰「我懷疑韋生知道我是這樣的一個人,知道我經常自言自語,經常同自己說話。我都相信自己不只是得一個,至少有好幾個,就像今日做訪問的劉青雲,跟當日拍戲的劉青雲不是同一個人,他是他,我是我,今日我只是我帶住他的記憶來這裡。」
小心自己變成魔鬼
《神探大戰》有一句命題,「與怪物戰鬥,小心自己成為怪物」這是出自德國哲學家尼采,在《善惡的彼岸: 一個未來哲學的序曲》(Beyond Good and Evil: Prelude to a Philosophy of the Future)的名句。意思大約指,如沒規限一個界線給自己去對付敵人,一直只認為自己是神聖自己是對的,最終自己都會變成另一頭怪物。
引用這個名句,因為過去這幾年,全世界發生的事都對韋家輝有很深感受。「全球都有人說自己是代表上帝,是正義那邊。世界上,如果一場戰爭打得很激烈,那定必是大家都覺得自己是站在上帝那邊,對方是魔鬼。人最怕以為自己是上帝那邊,萬一你不是呢?或者你相信那套想法,其實不是上帝而是魔鬼那邊呢?你會怎樣面對?」
青雲都認同韋生的說法,他覺得大家都自認是站在上帝那邊,因為這是令自己活得較容易的說法。「人站在這位置是比較易活著,我對你錯,我是神你不是,你站在這角度去做人會容易一點。人是自私的,當然希望自己活得好一點,所以很多時都會採納了這說法,就算發現自己原來不對,都會繼續堅持自己是對的。」
鳴謝
髮型:Peter Cheng(韋家輝)
化妝:Chi Chi Li(韋家輝)
場地:駱克道8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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