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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3日 星期日

每周專題:日人有工開仍淪「網吧難民」 坐困電腦前食住瞓 __,電腦,數碼新聞,

日本「網吧難民」如社會上看不見的無家可歸者。網吧在大眾眼中是打機消遣的地方,但對部分日本人而言,卻是遮風擋雨的棲身之所。他們被稱為「網吧難民」,因為隱 ...


日本「網吧難民」如社會上看不見的無家可歸者。


網吧在大眾眼中是打機消遣的地方,但對部分日本人而言,卻是遮風擋雨的棲身之所。他們被稱為「網吧難民」,因為隱沒於石屎牆後而難以為大眾注意,然而問題悄悄在日本滋長,當中不乏有一定收入的年輕人,在不知不覺間淪為無家可歸者。非牟利的自立生活支援中心Moyai接受東網訪問時指出,正是日本嚴酷的就業環境與人際關係崩解,把這些人推向看不見的漂泊窮途。

● 網吧難民 —— 經濟泡沫爆破與過度集體主義的副產品

「網吧難民」一詞最早見於2007年,可說是日本獨有的社會問題,十多年來每況愈下;東京都今年公布首次的調查結果,顯示都內每日有多達4000名網吧難民,比露宿者足足多3倍。問題根源可追溯至日本經濟泡沫爆破衍生的就業困況,以及過度集體主義引起的人際疏離。

Moyai職員結城向東網記者表示,日本職場除了廣為人知的「過勞死」問題外,還有薪金過低和職權騷擾等問題,很多人因身心崩潰而失去工作和安居之所,淪為網吧難民。他們很多都是被用完即棄的勞動人口,過着「物盡其用」後不知何時再失業、朝不保夕的生活。

另外就是人際關係問題。活於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千絲萬縷,很多網吧難民卻成了與外界斷絕聯繫的孤島。結城指出,不少網吧難民都是從家庭暴力或虐待中逃出來,也有部分是苦於留在家中,或是兒時曾遭受校園欺凌的輟學隱青,長年累月沒法覓得正職。有前來Moyai求助的人甚至萌生死念,打算在自尋短見之前最後一次找人商量。

● 愈年輕,愈覺得住網吧沒問題

跟香港流行的網吧不同,日本的網吧相對有私隱及空間感,除了大多設有個人間隔供使用電腦外,在略暗的柔和燈光下,一排排書架放滿漫畫、各式各樣的遊戲和電影光碟,甚或有飲品、餐點以至沐浴設備供應。人們以較低廉的價錢在這些年終無休的店子闢出一片小天地,在維持基本生活之餘,還可終日沉淪在夢幻的光影娛樂之中。

將網吧視為家的人,不少是從露宿者「進化」而來,過着有瓦遮頭的隱蔽生活,多多少少減輕了居無定所的自卑情結。愈年輕的人,愈覺得住在網吧沒有問題。

有媒體訪問一名在東京網吧住過4年、現年34歲的A先生,他有大學學歷,踏足社會後做過正職,但遭遇上司濫權欺凌和各種人際關係問題後辭職,同時失去公司為他租住的住宅,自此開始網吧難民的生活。期間他當上業績抽成制的接送司機,月入也有15萬日圓(約1.1萬港元)。然而,他還是租不了地方住,因為在日本租屋需要交按金、禮金和預繳租金,最低門檻至少要有約25萬日圓的儲蓄。

「在我來說,因為是日薪每月的收入都非常參差,實在沒自信可以一直交租。」A先生嘆言:「而且在之前的公司發生了很多事,因此極度不想再與他人來往,如果租屋的話,就要跟房東和鄰居打關係,覺得好麻煩就積極不起來。」事實上他認為,在網吧生活並沒想像中那麼嚴峻,反而地處市中心的網吧非常方便工作。

● 女人,連成為無家可歸者的選項都沒有

30歲網吧女難民倉田幸子(化名)住在品流比較複雜的新宿歌舞伎町,該間有64房的網吧逾8成使用者都是網吧難民。倉田此前一直在鄉下的老家生活,約一個月前與父母鬧翻後毅然離家出走,在東京的網吧長期住了下來。

倉田全副身家只有1萬日圓(約720港元),現在從事提供性服務的泡泡浴女郎,每周上班3至4天月入便有約10萬日圓(7200港元)。她每月網吧費需約6萬日圓,飲食費3萬日圓,餘下1萬日圓用於其他雜費,生活捉襟見肘。不過,類似倉田的個案少之又少,網吧難民中男性壓倒性的多。結城指出,考慮到可能在外遭受性侵的風險,大部分女性都會極力避免讓自己流離失所,由此可推測存在「女性連無家可歸者也做不到」的情況。

A先生和倉田幸子的個案只是社會的冰山一角。

在日本,席地為床的露宿者愈來愈少的同時,蟄伏在網吧的無家可歸者卻與日俱增,反而令貧窮情況在不見天日的縫隙中蔓延,致使外界難以伸出援手。結城認為,日本社會保障制度雖說已發展完備,但實際上個體的幸福很多時候仍取決於家庭,因此一旦與親人的關係惡化,生活很快便會陷入困境,故此加強非私人關係的第三方支援,以及改善就業環境都是日本急需處理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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