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本來說要精簡人手才開除我。這次主要解僱一些接近退休年齡的員工,我是其中少數較年輕的一批,再加上離職前後公司的小舉動,令我覺得它是為了一張貼紙而解僱我。」
結果,事情就越弄越大。
管理層施壓 曾用磁石貼遮蓋
管理層向工程部的總管施壓,要求他們迫使阿寶立即將貼紙移除。連日來,上司不停軟硬兼施地說服他。阿寶的形容就是「不停煩住我」。阿寶當時一口拒絕,認為貼紙已張貼多年,為何偏偏到現在才要求移除呢?而且,阿寶認為自己沒有任何不當的行為,「如果我真的要搞抗爭,都不會只用貼紙吧?」最後,上司以「儲物櫃為公司財產,員工必須配合公司使用指引」為由,命令阿寶服從。
阿寶明白上司都只是傳話的人,不想多難為他,結果找來了一些小的磁塊,將所謂的「敏感字眼」遮蓋着。可是,「他們說因為還看到貼紙的黃色底色,所以還不接受、不okay。」有些好心的同事為阿寶找來了比貼紙大的磁石貼,可以遮蓋着整張貼紙。遮蓋後,上司再沒有意見,就沒有再跟進。當時阿寶都以為事件告一段落,直至收到大信封的一刻。
收「大信封」後 儲物櫃即被清理
「當時我還天真地覺得,公司將我開除純粹是為了精簡人手。但我走了之後,聽到同事的消息後,就知道開除我一定和政治因素有關。」阿寶一離職後,公司馬上派人用白色膠布把他的儲物櫃蓋着,數天後,就把整個儲物櫃的門都拆走,把上面所有貼紙清理後,才放回原位。「同一走廊上的其他儲物櫃原封不動,只是特別處理了我的儲物櫃,很明顯他們對那張貼紙耿耿於懷,真的很小家。」
口話中立 卻容許支持政府警察
TVB政治打壓員工、製造白色恐怖的事時有發生。早前,節目《愛回家》的監製因為在辦公室內張貼寫有「黑白是良知」的memo紙,並上載到Facebook,一team四人隨即全部被炒。至於阿寶所屬的工程部,數月前都有同事因上載一張叫員工不要將政治帶回來公司的內部通告的相片,最終被公司翻查CCTV查出身份而被炒。「李寶安(TVB行政總裁)叫員工不要把政治事件帶回公司,說甚麼中立的,但他們沒有不容許支持政府、警察的言論。」阿寶甚至笑言,如果同事在工作上犯錯,都只會收警告信,但在公司稍稍發表政見,卻會收「大信封」,十分可悲。
同事勸勿做傻仔 「下一次又為份工跪低嗎?」
當時都有同事勸告阿寶,着他息事寧人,不要意氣用事做傻仔。「其實我只是打份工而已,公司真的沒權去管我的私事。」的確,當初只要阿寶乖乖把貼紙移除,可能就可以保住飯碗,「但認真說,這樣做人有意義嗎?」雖然一張「過期貼紙」真的很小事,但阿寶絕不妥協。「今次只是叫你把貼紙移除,下一次不知會叫你做甚麼,到時你又為份工而跪低嗎?」還在苦惱搵工的阿寶笑說,自己其實並沒有就被解僱一事而感到生氣,反正「東家唔打打西家」,不怕自己會餓死,最重要還是骨氣和良知。如果香港有多幾個阿寶,可能三萬黑警可以少幾個。
要捨棄十年的賓主之情,阿寶最後想對TV Buddy說四個大字,「祝你好運」,「若果TVB照舊是這樣的作風的話(政治打壓),就算他日會步亞視後塵,都沒人會替它可憐。」
製作:方嘉
阿寶的解僱信上列明,是次大裁員的原因是公司業務受到中美貿易戰及香港近日的社會狀況影響。 | 本來阿寶已用磁石把相關「有問題」的貼紙完全掩蓋,但上司依舊「不收貨」。(受訪者提供圖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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