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訪
還以為 連詩雅
原來很多事情都是我們一廂情願的「以為」。
我以為你愛我,原來一世人流流長,我總會愛上幾個人渣;我以為給了家用已經很孝順,原來父母最需要的是我們花多點時間陪在他們身邊、跟他們聊天。
對待身邊人如是,更何況我們毫不熟識的藝人。
朋友同事們以為連詩雅是「 MK」、「蒲友」,陀地到不行,其實她從小到大都讀國際學校,中文程度只有小學一年級; MK蒲友?「我以前真的貪玩,最勁只是通宵,但一通宵便病,要用兩個多禮拜復原。」
大概大家也中了「喜愛夜蒲」毒。
太多的「自行性幻想」、太多的錯摸,有害無益。
這張相連詩雅看似在大廈邊沿搖搖欲墜,但換個角度看,其實,躺着是也。
冇自信
這輯訪問相片,連詩雅要全程躺在地上拍攝。畢竟接觸過太多這類 model出身,一切都以靚行先的女藝人。拍攝前,以為她會怕地下污糟、怕躺着的樣子不好看……總之怕這怕那。開始拍攝,她聽着我們的「動作指導」如何擺出正確的姿勢,沒有想像中的「𠵱嘩鬼叫」,最多只是每拍完一個 shot,要她公司同事幫忙,將這個五呎八吋、卻不夠百一磅的她從地上拉起身。
原來,最後還是我以為。
廿六歲的連詩雅小康之家出身,父母從事服裝生意,屋企有車有樓有舖收租,自小由兩個工人湊大她,就讀英皇佐治五世學校,不過這都是金融風暴前的事。金融風暴後,家中經濟起起跌跌。
「我沒有說過自己住過九龍塘,只是很久之前住過華景山莊。之後搬過很多地方,面積有大有小,搬屋的次數應該有十次以上。搬這麼多次屋,是因為家裏一段時間經濟比較好,所以便搬大點,之後父母生意不太好,所以又搬回小一點。」
十六歲時父母離婚,連詩雅跟感情要好的母親住,又再搬屋兼轉校。屋是四百多呎,學校是西島中學,依然是國際學校,聽起上來其實也不賴,只因之前環境好才有比較。
「除非我不讀書,否則我沒有可能轉回香港本地學校,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學過中文,最多只有小一程度,我中文的 level根本追不上。幸運的是如果家中出現經濟困難,學校會有資助,所以我才可以繼續讀。而且當時媽咪的時裝生意已結束,保險工作也沒有,只剩在加拿大領事館當兼職翻譯的工作,所賺的錢全都用在生活費上,根本儲不了錢。」
生活遭逢巨變,從小怕醜、沒有安全感的她亦因此變得沒有自信。
「沒有自信是因為覺得很多人都比我好,亦可能因為自己屋企環境不好,尤其是我讀國際學校,在同學堆中,我家境是最差的那個,真的!因為我一直在這樣的環境成長,所有的同學都是這個階層,我沒有機會接觸其他學校的人。那時候在我眼中、我的生活圈子內,以為世界就是這樣,我是最窮。」
她承認,那階段的她的確有點迷失,有點想歪了。
「我見到同學,嘩!十多歲個個都拿名牌返學,但我身上沒有。我有跟媽咪說:『佢哋個個都拎啲咁嘅嘢返學……』然後她便說:『個個人屋企環境都唔同㗎啦。』後來我很快明白,我還可以繼續在這間學校讀書已經很好。當然會有不開心,但我不會讓媽咪知,因為不想她覺得沒有給女兒足夠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想比較,但你日日都要對着這班同學啊!十多歲時, weekend一定會跟朋友出街、食飯,有時他們會吃得貴一點,三、四百元對一個學生來說已經很多,而我每次都點很少食物,諗住慳番啲錢。哈哈,這亦是令到我沒甚自信的原因。在朋友堆中說句話也細聲點,不夠膽表達自己意見。」
裙腳
當時正處於反叛年紀,連詩雅跟母親常有衝突。
「當時覺得自己十多歲已經大個啦,以為 handle到自己情緒,但當父母真正分開那刻,原來我 handle不了。對着媽咪我開始變得暴躁、無理取鬧、很不耐煩。連續幾個星期也是這樣,於是媽咪問我:『點解你對我嘅態度唔同咗?』我反思,很快 realize(明白),原來我並非想像中那麼堅強。當大家坦白說出來後,很快便沒有事。」
雖然與母親和好如初,但連詩雅卻不想終日待在家中,她變得喜愛夜蒲。其實不難想像,當母親為口奔馳,正值青春期的女兒回到家空無一人,寂寞感瀰漫滿屋,往外尋開心是自然而然的事。
「因為覺得家裏已經不再是一家三口圍在一起吃飯、很 family的感覺。那時候成班朋友去看電影、唱 K、經常去一些上樓 cafe,玩得最勁都是通宵。很 enjoy一班朋友一起柴娃娃去玩,我很怕一個人孤獨的感覺。」
以為她應該很習慣孤獨、習慣一個人生活。但原來她自小「裙腳」,去到哪裏都要跟母親一起,雖然她跟父親見面的時間較多。
「我父母的角色有點掉轉,小時候媽咪很忙,見面時間少。 Daddy反而會多點時間陪我,會帶我四處玩、看電影,家中一向也是他負責煮飯,而且他從來不會鬧我。媽咪比較惡,但我跟媽咪的感情卻比較好。自小便很嗲媽咪,出街一定要在她旁邊黐着她,十歲都是跟媽咪一起睡覺。」為了訓練女兒獨立,連母竟然造了一個跟自己一比一的人形公仔給連詩雅晚晚「陪瞓」,原來連母比周秀娜還要早推出人形攬枕。
「我記得七、八歲那年,媽咪親手一針一線縫製了一個跟她一比一高度的人形公仔,她的高度跟我現在一樣,都是 172cm。當時她找不到肉色布,便買了粉紅色,那個公仔有手指有腳趾、有眼耳口鼻,用冷來做頭髮,造得很仔細。她將這個公仔放在我牀邊,對我說:『如果我未放工返嚟,你就同個公仔傾吓偈,攬住佢瞓,當媽咪喺度。』於是我便跟它說學校發生的事,有時會講 I love you。因為我經常跟媽咪說 I love you。最初幾個星期都 work,後來我聽到門聲知道媽咪回家,就自然衝到她房間一齊瞓,從此我再沒有跟那個公仔睡。」
跟父親關係,連詩雅說很少見面,特別是入行後。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兩年前的事,父女間中都有短訊聯絡。是因為母親關係,所以刻意減少與父親接觸?連詩雅面有難色,又是老土劇情。
「其實……怎麼說呢……不可以這樣說……當然我會介意媽咪睇法,但最主要是大家都已經有各自的生活節奏,無需要再打擾對方,當然我依然很關心他。我們都有通電話……(媽咪知道嗎?)唔……一時時啦。」
放低
在單親家庭成長的她未有被父母關係影響她對愛情的憧憬。十一歲初戀,十五歲已經拍過四次拖,十六、七歲時更跟楊愛瑾現任男友永安太子爺郭永淳拍拖數個月,之後是前年流出脷疊脷照的曲尺。看似戰績彪炳,但她亦有敗陣的時候,這亦是她以往最放不下的一段情。
「最慘烈的一次是十六、七歲時跟男朋友分手,他很快便有第二個,但他還要給我假希望,令我以為有機會復合。」行為可恥,但亦只能嘆句遇人不淑。
連詩雅說入行後這幾年一直抗拒拍拖,因為對愛情失去信心。
「身邊朋友的經歷有很大影響,當然個人經歷亦是其中一個原因。分手後很難放下感情,總是會『想當年』大家很 sweet,為甚麼分手後會變成陌生人?我經常牽掛着過往美好的片段,為甚麼我們分開了對方很快便找到第二個?我會很 hurt,不想再經歷這種痛,我會想:『其實愛情係乜嘢呢?』我是一個想很多的人,大概巨蟹座的人都是這樣。」
沒有深入研究星座,但身邊亦有不少巨蟹座的朋友,當中的極度情緒化、瘋癲瘋狂,真的無人能及,連詩雅也是這種人。
「我以前 check男朋友 check到爆!因為我沒有安全感,經常疑神疑鬼。男友跟女生說多幾句話,我便懷疑他們有曖昧。夜媽媽有人 message男朋友、每次他的電話響,我都會問是誰打給他。對方去甚麼地方、約了甚麼人也要告訴我,就算跟男性朋友食 lunch,如果他沒有告訴我而被我發現,我會話:『點解你要講大話?』我是那種甚麼都要知得很清楚的人。
「吵架時,我會爆喊,控制不了自己情緒,會狂嗌,都幾嚇人的啊。對方見到我這樣又『滴汗』,自己回想又覺得很攰。後來發覺這樣不信任一個人、成日 check對方,雙方都很辛苦。」
年紀漸長,經歷多了,人變得成熟,連詩雅說不再害怕孤獨,感情上亦開始 ready。
「如果有機會再做人女朋友的話,會跟以前很不一樣,有很多事情無需要問到那麼清楚,只要兩個人一齊開心,對我來說是最重要。也許年紀大了、人又悶了,現在喜歡一切從簡。」
上月連詩雅被拍到跟六呎型男拖手夜蒲,她說二人認識了七、八年,最近在朋友聚會中再相遇,她稱他為「 S先生」。
「一直對他印象很好,自己不是一個很主動的女仔,但大家傾偈都會感覺到不是一句起兩句止那種對話,所以之後一直有聯絡。他是一個很顧家的人,對身邊朋友都很好,其實現在還是慢慢在了解對方。」
仍抱着三十歲前結婚的想法?
「我現在廿六歲,媽咪已經六十六歲。她生我時是高齡產婦,所以很想我早點結婚,因為她想抱孫嘛。我想她當個健康的婆婆,亦想她見到自己女兒有人照顧,想她安心。不過現在我還想在工作上再衝刺多幾年。我也有跟媽咪說,這階段是搏殺期,所以結婚這事情在這兩年都不會發生。現在離三十歲還有四年時間,我希望這四年在工作上有一番成就,否則的話,都幾唔開心㗎。」
舒服
電影《喜愛夜蒲》是一一年的作品。
坦白講,早前因為無聊,我按了收費電視的免費自選頻道收看。一邊看一邊想(恕我粗鄙):「條女把聲咁高音嘅?」
沒錯,這「條」女正是連詩雅。
「剛剛入行,身邊同事都會說:『你好吵耳呀!』」
我望望她身邊兩位同事,他們笑而不答。
她接着說:「我一興奮就會好大聲,說話很高音,後來同事們都說:『你試吓冷靜啲、講得慢啲,同埋 tune down吓自己嘅情緒、聲調。』」
也許,我忘記了不久之前才領教過她的音波功,這天我竟然叫她現場演繹一次,然後她以高八度的聲調說:
「 Hello,大家好,我係 Shiga連詩雅。」
瀨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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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天她只是說了兩句自我介紹;幸好,這天她的聲調自行「經過特別處理」,聽得我很舒服。
同樣地,這張相,應該是她躺得最舒服的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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