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語錄
歷史在重演 韋綺姍
韋綺姍不姓韋,甚至沒有中文名字,原名 Rita Carpio,杜麗莎 Teresa Carpio是她的堂姐。
換轉是我,我會叫自己做杜綺莎或杜麗姍,叨一叨光。「有人話我把聲似杜麗莎,有人話連樣都似。我一直想盡方法逃避。我想靠自己。」
菲葡混血兒,連「求仁得仁」、「虛榮感」、「洗版」這些中文詞滙也不明所以,她卻憑一句出自白居易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紅完再紅。風頭火勢,蔣志光不屑於借機追名逐利,韋綺姍也不遑多讓。「年紀大了,體力不繼,做幾個訪問已經好大壓力,我不想似以前般忙碌,只想留多點時間陪伴家人。」
跟梅艷芳參加同一屆新秀,一個金獎一個銀獎,各走極端。
她的十八歲長女,卻蠢蠢欲動步母親後塵,一心參與歌唱比賽。「以我過來人經驗,最好,年紀大一點再算。」韋綺姍當年沒有跟從父親的同樣建議,歷史,往往在不斷循環。
幾時到我?
「在香港,有四家 Carpio,大部分成員也喜歡音樂。」韋綺姍的父親是菲律賓裔爵士樂手,年輕時由上海過來香港定居。他教長女彈結他,教小兒子彈琴,排在中間的韋綺姍,只肯唱歌。「彈得不好,爸爸會打手指,我怕痛;又貪靚,唔想因為彈結他弄損手。」
疏堂堂姐杜麗莎當時是紅歌手,經常上電視,韋綺姍最記得有一集《 Bang Bang咁嘅聲》,杜麗莎帶齊成班親妹上節目。「最細的一個,跟我年紀相若。我不斷想:『幾時到我?可不可以換了是我?』」
以韋綺姍講求靠自己的個性,當然不會找這位疏堂親戚幫忙。然後,就讀中一、中二期間,已經不斷參加歌唱比賽。父親不批准,就找母親簽字,最終,贏了某些獎項,簽了唱片公司,急不及待。
「簽約的條件只得一項:不可在上學期間走出去錄碟或表演。」結果,有沒有這項條款也沒關係,韋綺姍只灌錄過一首英文歌,放在一張雜錦唱片內。
值得慶幸是,那張唱片,有另一首歌,正正由杜麗莎主唱。
上電視
杜麗莎可以唱英文歌獨步天下的日子一去不復返,韋綺姍卻堅持。梅艷芳參加新秀,選唱徐小鳳,韋綺姍卻揀來 The Nolans的《 Sexy Music》,「潮流係中文歌,不過,我唔識中文,唔識唱中文歌,唱得無味道。
「彩排時,見到梅姐之前,我以為自己攞硬獎。到見到她的瀟灑,嚇驚了,心知肚明無得爭,只希望入到三甲。」
求仁得仁,梅艷芳順利奪冠,韋綺姍也拿了個亞軍。亞軍的意義是獲得一紙唱片合約,五年生五年死。頭一年,梅艷芳出唱片了,火速走紅了。「我以為做完梅姐,公司便會將資源投放在我身上。我以為。」
呆在家等待,很快,已經按捺不住。要求解約,又解了。其實,等了兩年也未夠。「我信天意。我唔識跳舞,又唔識唱中文歌,唔要我也很合理。」碰巧有人找她過台灣發展,指明唱英文歌,尚未叫韋綺姍的 Rita首次冠上一個台灣風的藝名,米媞,單人匹馬遠渡重洋。
「台灣好恐怖,一個月會有六十個新人。唱片公司跟我講得清清楚楚:『第一張唱片賣得,才會有第二張。』
「還好台灣有三間電視台,我不斷有機會上電視宣傳。西門町又有張大大的海報掛在外牆,總算出到兩張唱片,留了兩年。」
你有沒有發覺,上電視,好像是韋綺姍一個揮之不散的心願?
小時候,希望上到《 Bang Bang咁嘅聲》;參加第一屆新秀,因為電視直播。輾轉多年後,因客串電視劇而重現江湖,也真夠皆大歡喜。
Chinese
離鄉別井兩年。韋綺姍卻不似衣錦還歸。「我是以家庭為重,不想長時間離開家人,所以急急返香港。那時,沒有經理人,不懂得將台灣的名氣帶回來,還擔心無工開。」
跟蔣志光合組過樂隊的唱片監製找韋綺姍做和音,適逢蔣志光要找一把女聲來合唱,一拍即合。《相逢何必曾相識》令韋綺姍冒起,中文歌,人生第一首中文歌。「收到 demo時,心諗:『真係會 hit?』
「我用拼音背熟中文歌詞,一邊提醒自己要完全脫離杜麗莎的唱腔。」突然之間,終於要做一個「中國人」。「唱片公司要我似一個 local Chinese,唔可以似外國人,一定要起個中文名。米媞在香港當然不能夠起用,他們便拿 Rita來起了韋綺姍。當我是一個新人般看待。」
在旁的工作人員提醒,不是韋綺珊,是韋綺姍。姍姍來遲的姍。
我幸福
《相逢何必曾相識》後,好像無以為繼。蔣志光以接近退隱的方式潛入電視台,韋綺姍在推出過幾張唱片後,也消失人間。
「唱片出過了,心願滿足了,也是時候結婚。搵人養唔好咩?
「我希望有小朋友,太遲生育,做高齡產婦,好麻煩。何況娛樂圈不會永遠屬於一個人,爆出來,跌下去,我好驚,不如避免發生。」
韋綺姍說,對於男人的心態,她很了解,十幾歲時,拍拖,賺到的錢比男朋友多,最後果然被撇;到幾十歲,難道還會重蹈覆轍?「男人畢竟不會喜歡太叻的女人。」於是,一刀切,連好好搵的登台騷也不接。
「所以,我幸福。」幸福總是有原因的。
今時往日
之前說過韋綺姍對上電視有份情意結,不難解釋為何會在電視劇客串一兩集。「我買套 DVD來留念也好,讓將來的孫也知道婆婆拍過戲。」
人人想蔣志光拯救樂壇,蔣志光在黃金盛世也可以按兵不動,何苦要為今日的唱片市道服務。韋綺姍不是蔣志光般的高人。「如果復出,我只會選擇尚有市場的 Hi-Fi碟。
「家人跟我說:『你要做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你已經花了十幾年時間在家庭身上,現在有機會賺錢買花戴,不好嗎?』我卻知道自己頂唔順,這兩個星期,壓力大到令我無法安眠。」
年紀大,不夠體力唱;以前年紀細,又不獲批准唱。青春實在有限。想當年,韋綺姍不明白父親為何反對她參加歌唱比賽;今日,韋綺姍在做着父親當年的行徑。「今時唔同往日,科技太發達,推出歌曲的途徑完全不同。
「我跟女兒說,不要期望太大,你可以去享受一下過程,但不要懷着壓力去做。讀好書先,假如在娛樂圈工作失敗了,也可以 go back。」
今時的確唔同往日。往日,韋綺姍千辛萬苦要將英文名字轉換成中文。今時?最好只有一個英文名,甚至,連英文名也不必,只需要幾個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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