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季每天約有 7名女工上班, Kath指旺季可「滿廠」,月產逾萬件。
壹盤生意
香港製造 80後拉 20女工「啤」口水肩
80後 Kath打寫字樓工多年,與一般香港人一樣,因長期坐姿不正確引致胸椎受傷,幾經掙扎被迫辭職,專心在家休養。那時碰巧有朋友生小孩, Kath無聊間以僅有的中學家政技巧,用了兩日時間親手製作口水肩、鞋和頭飾給朋友,在 facebook貼 post經由網上轉載大受歡迎,令她萌生自家製作的念頭,並於 2014年投資近 60萬成立 BBshop。現時月產 2000件製品,旺季更達萬件,歌手梁詠琪( Gigi)、蜘蛛女(鄭麗莎)等名人都有幫襯。
BBshop有三大賣點:香港製造、利用閒置勞動力、婦女就業。當初 Kath單純以義務形式,連繫退休車衣女工和有需求的客人,收取金錢全數回饋女工。後來她看準有市場,用 3個月時間籌組班底,建立有二十名女工的車衣王國。
製衣知識只懂皮毛的 Kath,從頭學起,小至車衣機款式,大至製衣程序都要一一涉獵。訪問當天見工場裝潢簡潔,地面鋪設吸音地氈,窗外透進天然光線配襯白色牆壁,感覺格外舒適。工場採用開放式設計,室內擺放十八部車衣機,旁邊就是 Kath和營銷部同事的工作枱,中間沒有隔板。 Kath不時會協助繡花,又與女工邊閒談,邊討論產品。製衣是個中間位置,把 Kath與做得佢阿媽的兩代人關係連起來。
由「工廠妹」年代做起、已入行四十年的惠兒,現在主要管理車間運作,剪裁車縫及出貨等,「以口水肩為例,做一件大約需兩個鐘頭。」在旁的 Kath聽罷即笑言:「如果係我,應該要兩日。」員工們相處融洽,惠兒亦願意指導同事。女工蔡姐指,三十年前車一打袖四元,薪金多勞多得,逐件計,所以「車少一件就賺少了」。而現在時薪計算(六十元),心理壓力較小,價錢合理。 BBshop現有二十個可調動人手,包括兩名全職女工,六名兼職及兩名學徒。除了婦女,工場亦聘請熱衷於製衣的大學生,「製衣業斷層十幾年,希望傳承落去,唔想埋沒這門手藝。」
工廠妹萬歲
三年前開始製衣生意時, Kath請教過不少製衣業前輩,都斬釘截鐵:「唔好做,呢盤生意唔賺錢!」五六十年代本地生產模式,是品牌找工廠製作,再銷售出口。深感香港工業模式轉型導致工廠沒落, Kath曾考慮外判工序予工廠,但她參考其他公司經驗後,認為 BBshop能嘗試一種新模式: manufacturer to customer(工廠直接到客人),既減省成本,亦掌握質素。
「以前女工車領的車領、車袖的車袖,我反而傾向請 all-round(全能型)的人,整件衣服都是一人完成。」由於分工減少,人力支出亦減少兩成。從傳統製衣廠的「大小分科」模式,轉到現在的「全能型」員工,有師傅曾因不妥協而分道揚鑣, Kath深明營運之道在乎互信,「生意要顧及好多,走到今天全因互信,呢度係同事們一齊打拼出來!」
有要求, Kath亦識做,特設彈性上班時間。「好多女工喺暑假要返屋企陪小孩,依家係我哋最缺人手嘅時候。」淡季工場只有七人,旺季就二十人「滿廠」。公司對此有相應調整,全職員工需要應付平日出貨量,兼職員工多作預備工序,如出貨安排等。 Kath的出貨準則亦很簡明:將心比己,要像做給自己小孩。她又指,女工都從過往密集工作訓練出高水平車縫技術,連一寸行多少針都有規定,若做錯都要拆線重做,「即使有十多年經驗,頭一個月都不停拆線重做。」
Gigi都幫襯
至於銷售,則是 Kath的長處。 BBshop在網上銷售,以順豐速遞交收,但也有實體展銷室。踏進工場,即見右面茶几上整齊擺放着 BBshop的各類產品,包括口水肩、鞋子,還有衣架上的親子裝,其中口水肩賣二百多元,鞋三百多元,另親子裝要三百至一千元不等。 Kath指非常歡迎客人親臨選購,「客人只要看到,摸到貨品,就一定會買。」 Kath說:「最難忘一定是得到梁詠琪小姐的支持!」二○一五年 Gigi從 BBshop為女兒購買繡名口水肩後,在 facebook和微博張貼與女兒 Sofia戴上繡名口水肩的合照,公開支持「香港製造」品牌,大大提高公司知名度。另外,曾經有位爸爸客人疼愛女兒,連續買超過二十件產品給女兒。沒有宣傳資金,惟有「靠口碑,逐件做返來!」
最初對製衣認識不深, Kath常跟惠兒去車行(購買車衣機的地方),詢問車行有關車衣機知識,毫不懈怠。工場共有十八台不同功能的車衣機,如鈒骨車、平車、繡花車等,為了減輕維修成本和損壞率,有製衣廠結業 Kath就把車衣機回購。即使運作數十年,車衣機仍順暢縫紉,細看下,二手車上淡畫的道道痕跡,曾幾何時也陪伴着女工們度過苦悶又重複的日與夜。
喜歡又精於做
當初開業, Kath沒有選擇人來人往的觀塘工業區,決定租用火炭工業區一個三千呎工場為據點。業主曾經營製衣業,因此支持 Kath的決心,更以八折租金二萬多元租借單位。初次創業的她先了解工廠條例,並向政府申報工場車衣機等機械器材和員工數目,硬件合乎標準,即可正式開業。公司九成客戶都是香港人,綜觀本地嬰兒產品市場, Kath認為香港是高消費城市,大部分父母收入不錯,而 BBshop產品售價在手做市場較為便宜,皆因 Kath堅持產品耐用。團隊出貨前都會先清洗產品,測試其縮水率。她指,不同配布材料的縮水率不同,因此要洗三次才找到最合適的布料配搭,「口水肩品質基本上用三至四年都唔會有問題,希望高品質出貨,對得起售價。」
現時 BBshop每月約有七百名顧客,產量約二千件,最暢銷就是繡名口水肩,顧客可透過網站查看產品工序。有見市場漸趨個人化,因此主打繡名產品,「大部分顧客心態係要即時得到貨品,但我們嘅貨品度身訂製,所以客人願意等待。」
Kath靦覥說:「其實我都幾失敗,思想又傳統,但如果可以,做你精於做嘅事!」最初身邊朋友都說她傻,這盤生意投資回報低,預計三年才回本,平均月賺三萬多元。 Kath想以行動證明,堅持是有結果的。她表示,新世代的宣傳平台林林總總,俯拾皆是,相對從前,現在創業不用投放大量宣傳資金都能做到。 Kath的創業成功之道,不能只做喜歡的事,因為單純衝動是不夠執行力去實行理想。最好的組合,就是「你又喜歡又精於做,再加上堅持」,則離成功不遠已。
開業資料( 2014年 3月)
租金上期:$23,000
按金:$46,000
裝修、製衣機器及相關設備:$300,000
網店平台、設計、伺服器:$80,000
原材料及其他雜項:$150,000
總投資:$599,000
營運資料( 2017年 3月)
營業額:$210,000
入貨及材料:$20,000
網店平台、伺服器、雜費:$11,000
租金:$25,000
薪金*:$88,000
廣告:$15,000
快遞/包裝開支:$15,000
賺/蝕:$36,000
* 5名全職、 9名兼職及學徒
撰文:李海澄
攝影:廖健昌
ed_bn@nextdigital.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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