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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14日 星期二

日裔醫生談紐約醫院慘況 ICU不足唯有揀人救

「每天都被迫決定病人的命運。」在美國紐約市有份治療武漢肺炎病人的日本醫生科爾文.麻衣(MaiColvin)講述前線醫護的慘況,指武肺患者擠滿醫院,許多 ...






「每天都被迫決定病人的命運。」在美國紐約市有份治療武漢肺炎病人的日本醫生科爾文.麻衣(Mai Colvin)講述前線醫護的慘況,指武肺患者擠滿醫院,許多人未能送入深切治療部就已去世,去世前還不能見到家人,醫護人員也人人自危,單是她任職的醫院就有百多名醫護受感染。她警告日本應在為時已晚前吸取紐約的教訓。

36歲的麻衣醫生在布朗克斯的蒙蒂菲奧里醫院(Montefiore Medical Center)工作,指該醫院是在3月11日首次接收武漢肺炎病人,之後1個月感染人數持續增加,市內就有超過10萬人染疫,死亡人數逾6,800宗。她稱醫院內「僅武肺住院病人就有490多人」,所有手術中止,而「原有的46個深切治療部(ICU)病房全部用於病人但仍然不夠,甚至改造會議室增加到100多個」。

這個病毒一開始就令醫護人員束手無策,其中一位病人入院後,一連幾天體溫正常,看起來正在好轉,但之後血壓稍有下降,一個半小時內就發燒達43℃,麻衣還以為是體溫計壞了。最後病人體內因出現過度免疫反應「細胞因子風暴」,不久後就去世了。

這名病人彌留之際僅被允許探視5分鐘,院方縱使通知了其母親,但是家人最終也沒能趕上見上最後一面。「病人的母親哭到崩潰,我只能在旁邊站着。什麼也說不了,(之後)一個人在廁所哭。」麻衣說醫院後來連這「5分鐘規定」也沒有了,探訪的人無法進入醫院,「也有人臨死前連家人都沒能見上一面」。

疫情嚴重,醫生也不得不面對道德難題。由於ICU不夠,不少病人在普通病房等待,麻衣說:「總是要面對從當中選擇誰(進入ICU)的問題。雖然會從年齡和有無基礎疾病等,選擇生存可能性較高的人,但很多病人沒能進入ICU就這樣去世了。」病人心肺停止時的判斷也很艱難,醫護盡可能施行心肺復蘇,但由於程序對醫護人員也有很高風險,因此醫生必須判斷是按壓2分鐘還是5分鐘後停止。

醫院內情況惡劣,麻衣稱醫生「不管什麼科都在治療武肺病人」,連普通病房一名護士要負責10位病人,「查房3小時後回來發現(病人)已經心肺停止」,院內不停響起有病人情況惡化的院內廣播。麻衣稱「好幾名同事都感染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感染」,她由於擔心傳染給4歲的兒子和1歲的女兒,她在家也戴口罩。她最後語重心長地警告:「在日本的人可能並沒有切身感受,但如果家人出現嚴重病徵再後悔就為時已晚。」

共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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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麻衣在美國紐約醫院內任職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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