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語錄
一分鐘 十年功 林保怡
林保怡呷著紅酒,愜意地分享拍攝吳宇森《太平輪》,千軍萬馬如何整天只為撚靚一個鏡頭、執靚一句對白。
即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樂趣。當然算樂趣,誰不想工作受尊重?
在 TVB相反。台下得一分鐘準備——因為劇本臨場「飛紙仔」;台上,便要十幾廿年來的執生功力。
還有留意翡翠劇集嗎?
「今年那套幕前幕後都係老朋友,但我做訪問不想演戲,我曾聚精會神看到第十集,看不下去,就不講了。」
是指《金枝慾孽貳》,你可能也記錯林保怡仲有份,其實,輕舟已過萬重山。
「其他的,直頭一集沒看。」
原始感覺
講《太平輪》,林保怡先問問經理人,哪些講得哪些唔講得,國際大片,尤其未拍完,樣樣是機密。
「話無探班就係無探班。開鏡人人要掛工作證,金城武都掛,因為有些荷李活專家真的不認識你。除了發相,一張劇照不外洩,戲服靚也只靠手機自拍留念。」
不習慣,但愉快,正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方面覺得規矩多多,一方面乍驚乍喜。
由導導吳宇森說起,原來兩人自廿一年前《辣手神探》(周潤發主演)認識。「再合作第一次見面, John Woo是站起身,北方天氣冷,他戴著手套的,脫下手套與我握手。𡃁仔可能只坐喺度 say聲 hi,我們這一輩會知道握手,但前輩的認真可以去到咁。」
又憶起《辣手神探》的周潤發。「發哥說:『保怡你覺得點?』按道理大明星怎會問當時我這個𡃁仔意見?但發哥就能令人相信,你當他演戲叻吧,愈是大師愈具親和力。」
林保怡說,廿一年來自己變化不少,吳宇森更加飛黃騰達,彼此應以什麼姿態重逢呢?還以回歸原始誠懇的好。
導演是熟人,不代表有捷徑,林保怡仍要通過繁複試鏡。「在外國, Tom Hanks去完 casting,一樣會再有其他人 casting;發生在香港,便變成『某某截胡』、『某某執二攤』,覺得不受尊重。我卻完全接受,製作單位視演員為專門技能,理應試出不同可能性,也是一種尊重。」
過來人
其次說到章子怡。「作為拍檔,見識到她真是實至名歸。」林保怡自言少睇八卦新聞,而大家對國際巨星的認知卻限於八卦新聞。「的確,像子怡拍那類大片,有多少人現場見過她的工作態度?」
現在,林保怡成為「過來人」了。「我這種髮型次次吹頭也要吹四十五分鐘,睇唔出吧?」自嘲其實自豪。
「不用開工的日子也期望入組,整個貨櫃改裝成餐車,吃著大餐與工作人員交流,合作效果一定比各自扒飯盒好。有幕子怡追打我飾演的袁皮特,她連我頭上應該加多幾多滴血都提出意見。
「現場等埋位的時間很清晰,一個鐘便一個鐘,每名演員各有 stand-in——並非動作替身,是身形和服裝都相近的專人去試鏡位。休息尚餘半小時、十五分鐘便溫馨提示,真係連幾時去定廁所都可以有心理準備。一場戲拍下來,天色變暗了,怎樣調色也不連貫,到頭來分兩天拍。」
然後口風一轉:「拍《金枝慾孽》,試過一天完成廿二場,我睇番又 OK喎。」
的確,總可以有不同講法,那種流水作業反而讓演藝愛好者過足戲癮,雲雲。
林保怡笑得深不可測:「有次《壹號皇庭》,輪到我結案陳詞,阿希(創作總監鄧特希)即場在旁聽席揮筆疾書,成班演員食住煙等,收到劇本,彷彿還附著他的手汗,我同 Bobby講:『仲暖㗎。』談不上培養情緒,好在法庭戲大律師大條道理拿起稿紙照讀,專業人士通常無乜表情,於是我們叫它專業劇。
「感激 TVB,我在大陸的影劇間中也趕,但經歷過最執生也捱得過,就沒什麼怕。快固然 OK,能夠慢工出細貨豈不更 OK?做人都係追求咁啫。」
所以林保怡說,孫白颺——《金枝慾孽》太醫角色是他演藝高峰(抑或懸崖?),續集咪搞嘞。
一字馬
林保怡做過消防員、警察、夾 band打鼓、唱片公司文職、歌手然後拍劇日以繼夜——四十八歲今天才終於搵到適合自己的?
「是終於搵到錢。別要太清高,也別要太執著。」端起紅酒,與筆者碰碰杯。
「凡事有因果,走過的路不會完全是寃枉路,學過的技能不會完全白費。怎估到廿幾年後《天與地》我演鼓手,如果沒學過,一邊打鼓一邊要交感情戲便措手不及。那是我在無綫最後一劇,臨尾連『被和諧』(指因政治話題在大陸禁播)都試埋,我只覺得幾有趣,將來老了多一 part回味。
「急不來的,雖然一直關心音樂。和陳豪、黃德斌的《年少無知》攞埋金曲金獎,已不關我們唱得好不好事,近年幾難有首歌不只現場觀眾,連揸機 camera-man都跟住唱。任我死心眼堅持做歌手,反而無乜可能攞到。」
我信。十年前林保怡便唱過:「男人心一字馬,令女人擔驚兼受怕!」他說,要怪,唯有問周禮茂點解填出咁騎呢歌詞。但它近日又被網民翻炒奉為神曲, keep住林保怡闊別下的人氣,香港地,認真你便輸。
二○一三年最認真而勵志的主旋律,是林子祥《衝上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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