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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18日 星期四

溜走的激情 黃真真 [壹週刊 - 1354] __,黃真真,M1,

豪語錄溜走的激情 黃真真黃真真數月前戒了煙,甚至並非為綠色、newlife等比較新漸理由,而是為患肺癌的朋友丈夫祈福,當許個心願。雖然一頭金毛依然很爆,但滿口講性的《女人那話兒》辣妹導演畢竟是十五年前的事,她說:「人大了,關心的事自然不同。」還有《女人本色》早在○七年登上回歸紀念獻禮,人民大會堂行紅地氈,她是北上適應得最成功的年輕導演,有點意想不到。黃真真說不只適應:「係直頭擁抱大陸。」時逢她遭愛 ...


豪語錄

溜走的激情 黃真真

黃真真數月前戒了煙,甚至並非為綠色、 new life等比較新漸理由,而是為患肺癌的朋友丈夫祈福,當許個心願。

雖然一頭金毛依然很爆,但滿口講性的《女人那話兒》辣妹導演畢竟是十五年前的事,她說:「人大了,關心的事自然不同。」還有《女人本色》早在○七年登上回歸紀念獻禮,人民大會堂行紅地氈,她是北上適應得最成功的年輕導演,有點意想不到。

黃真真說不只適應:「係直頭擁抱大陸。」時逢她遭愛國陳淨心檢舉 post過黃絲帶,呼籲罷睇其新作,票房要緊,擁抱兩字,真覺悟得太快。

新作《消失的愛人》,浪漫淒迷,理應不會「被消失」,那含有悼念亡父之意,講靈魂歸來——且慢,靈魂就是鬼,唯物共產主義不容談鬼,你以為自己已經夠和諧,人家永遠要求更和諧。

開竅

人大了,其實唔需要, soft好過 hard。

內地至今禁拍鬼片,傳媒避重就輕冠以黃真真「靈魂導演」之名。「都有朋友問靈魂和鬼魂的分別,我話靈魂歸來是愛你,鬼就兇神惡煞來嚇你。

「 Daddy離世,半夜醒來,我諗如果見到他會不會驚呢?觸發我拍一部靈魂歸來的電影,沒有仇恨,只有懸疑,劇本亦通過了審批。」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聰明」的導演懂在結局訴諸幻覺、精神病和噩夢;「包容」的觀眾懂在臨尾一兩分鐘扮睇唔到——是否如此?

「這我就不能預先劇透了。我覺得是技巧、舒服地扭轉局面, why not?雙方 understood是一個 level,為通過審批而要觀眾瞌埋眼,作者失敗,一般很 cheap;但技巧可以更高層次,本身就是劇情的重要部分,作者天衣無縫地令到件事更加靚。我不敢講自己天衣無縫,我 OK啦。

「正如你老公不准你性感,你覺得對方管你,一係執包袱,一係搵過第二個;但如果我不死鬥、拉高(領口)少少,不穿黑,穿白似天使得唔得?他反而會改變,那種滿足感仲大於一早乜都俾晒我。這是我作為女人的諗法。

「我以前喜歡爭議性題材,年輕狂野幫到我奮鬥,人大了,其實唔需要, soft好過 hard。」

拍套內地版《女人那話兒》又如何?

「現在已過時, over十年前,在女性不敢把性放在口邊時拍才過癮。網上播吓,在大陸落 K、飲酒都是那話題,有乜巴閉?」

但內地觀眾就是未正式睇過,正如真正的鬼片原該令人不寒而慄,真正的色情片原該令人興起衝動。

「極端追求,我不在大陸啦,點會咁辛苦自己?在香港拍, budget低啲,唔夠資金,同泰國同韓國合拍吖。我冇闖關的虛榮感, energy集中在創作,不是去挑戰極限。

「我未必是你心目中的辣,真不是,從頭到尾,我想強調,並非 compromise。用咁多力,不如搵第二個地方,我拍電影啫,何必本末倒置?」

勝負

黃真真是個異數,以年輕女導演北上比在香港更吃得開,連 TVB財經節目也訪問她,卻解不出所以然來。

「我黃毛丫頭,哪裡有機會已經很正,冇話睇到什麼先機嘅。

「夠膽啫,而且並非我自己拍門,通過朋友介紹,飛去北京見面。有些行家男導演問:『吓,你一個去,冇 check過真定假咩?』我冇,我冇憂慮,呃,不會是男女之間的呃,根本冇咩好呃。講直啲,他們(男導演們)不是擔心我,他們是擔心自己啫,一條𡃁妹矮矮細細,咁都得?

「我的《六樓后座》、《分手說愛你》,有女性特有的視角,國內不多愛情片嘛,就找我拍《傾城之淚》。」

即係,多年來大陸從香港已學夠如何拍大片動作片,倒是另方面尚具價值?

「學晒,然後 next? To be honest,你太 mean了,你覺得係利用, I think it is a chance。

「 Negative energy在香港夠了, old fashion冇意思,一陣愁雲慘霧,點解唔開心搵番自己強項?

「覺得利用,你可以不上去囉, enough is enough,係時候正面啲。我擔心你點寫我,我都好怕《豪語錄》,我 emotional。」

比起從前唔怕呃、冇得輸;既得患失了,一個專訪都怕?

黄真真說,作為女性導演拍三級片特別方便,但暫時不考慮了。

與黎明合作《消失的愛人》,「其實好易溝通,只不過他會將五句說話省略成一句。」

初衷

不擁抱那地方,不會在那裡工作。

其實沒什麼好「寫」黃真真。去完佔中,去完篤魚蛋,不少打工仔仍得北上謀生。北上的圈中人分兩種:一種是一做完,哪怕只兩三天假期也急急返港抖抖氣;黃真真大概屬於後者,「會坐定定,有 apartment,一年起碼住北京半年以上,我在那裡有真正生活,落三里屯,並非為了識人才或碰機會,是飲酒談心、講吓點解結婚點解唔結婚的朋友,包括同內地人拍拖。

「在當地賺錢在當地消費是道義,我更加想到係投入,融入,很多事情可以改變的。我絕對擁抱,不擁抱那地方,不會在那裡工作。」

如此說來,她至少比我們幸運。

黃真真的幸運,包括作為學院派(紐約留學生),一入行即做導演,羨煞幾許從電影小工捱上去的同業。

「紅褲子和學院派都不簡單,由低做起要目標清晰,因為 keep住有工開,有晉升,人有惰性,應付了工作已夠忙,收入穩定唔使擔心,可能忘記做導演的理想。

「我開始得辛苦,入行無路,一邊寫 proposal一邊炒孖展來籌資金,衰咗,孭過成身債。

「但即使俾我贏錢,都未 reach快樂,都係拿資金來拍電影,因為那才是我的目的。」

紅酒

笑黃真真從良了,她嬌嗔:「我以為自己仲有飛女感覺。我懶叻形容似紅酒,一開始梗係重口味,十年八年後醇啲,嗒落有味了。」

怎說呢,回顧她早年舊照,題材最辣時期,黃真真反而打扮樸素,正如買得起超級跑車總是成功人士,有悶心閒錢塑造反叛形象的,其實一早過晒反叛年齡。

撰文:余家強

攝影:胡春輝

攝錄:羅錦波

協力:陳愷琳

化妝: Moon Ip

髮型: Base Luk@i_hair.nail

服裝: agnè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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