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員王先生教唆記者報假薪金,呃綜援,並說社署若真的向他查證,他會代為隱瞞。
城市打游擊
賤招教唆師奶呃綜援
本港賭船用蠱惑招協助賭客避過入境處監管,近年成為內地豪賭客的「避風塘」。但隨着內地連施辣招,要把貪腐集團連根拔起,一眾賭船的黑幫疊碼仔亦成調查目標,豪賭客為免火燒連環船,成為監視目標,紛紛轉去其他國家的新興賭場。
豪賭客驟減,疊碼仔轉攻平民自由行市場,但僧多粥少,爭客戰線亦由賭船碼頭伸延至遊客區街頭,近月多個黑幫就經常為爭客發生連場晒馬、打鬥,更公然在遊客區張貼街招,聘請俗稱中介,負責銷售郵輪套票和籌碼的「郵輪推廣員」,而且以「每天只須工作四小時,時薪六十元,日日出現金」的優厚待遇,吸引綜援師奶入伍。
綜援師奶兵團多數是新移民,她們跟自由行同聲同氣,又識得扮可憐搏同情,往往為賭船吸納到不少新客,得以每月穩袋綜援金、中介秘撈兩份收入。但她們往往亦因受不住引誘,變成爛賭師奶,被迫做黃賭毒勾當,成為治安一大隱憂。
本刊記者放蛇見工,直擊職員教唆綜援師奶在散工紙填寫假資料,瞞騙社署,呃綜援金的過程。
曾任疊碼仔的阿明透露,賭船的黑幫疊碼仔,一向有聘請師奶做中介,負責推銷賭船籌碼套票,但隨着中央追查貪腐和洗黑錢集團,本港賭船亦成下一個調查目標,加上很多豪客在船上的「電子機關」中招,輸到周身債,絕跡賭船,疊碼仔遂壯大師奶兵團,加強火力劏自由行客,「一艘賭船,唔計維修費,單係燈油火蠟,一日都要過百萬元開支,一般自由行客固然唔及豪客疏爽,但所謂蟻多摟死象,請多幾個師奶中介,劏多幾個自由行客,密食當三番,幫補吓都好呀。」
無出糧記錄
以往,疊碼仔會聘用黑工或爛賭的綜援師奶做中介,行內俗稱燈頭或「阿姐」,通常由熟人介紹,貪其熟悉賭仔心態,方便推銷套票,而且疊碼仔掌握到她們的欠債、地址等痛腳,不怕她們作反。
一名疊碼仔手上通常有幾十個爛賭師奶中介,但近月要在短期內大肆擴充師奶兵團,於是索性在遊客區的街頭張貼招聘廣告,寫明招聘師奶和綜援人士,美其名是做正行的「郵輪推廣員」,「返尖沙咀下午二時半至七時半,時薪六十元,加獎金,月入可過萬,郵輪推廣員,要口才好,勤練,女性,年齡不限,要(操)流利國語,天天出現金糧,歡迎試工。」
利用散工紙漏洞
記者致電廣告上的電話見工,一名自稱王先生的男子接聽電話,他十分小心,逐個接見求職者,相約記者到尖沙咀廣東道見面。年約四十多歲的王先生一見記者,即指手畫腳地講解工作性質,記者佯稱是綜援人士,王主動說:「我哋日日出現金,唔使擔心喎。」
王說,社署為鼓勵就業,會定期安排綜援人士見工,若綜援人士有做散工,而薪金不超過社署法例金額,就不用跟隨社署安排見工,及繼續領取綜援金。但他們須每月向社署填交一張「散工紙」,申明每月做散工的日期、薪金,但依他的蠱惑招秘撈,就可避過署方的監管,「寫少些,時薪三十五蚊,社署唔會查。你寫做八日或者九日,日子不要順住落,寫每次返三個鐘,你開咗幾多日工,佢知鬼咩,佢唔會嚟睇你㗎,你放心啦。
見記者一臉疑惑,另一名自稱蘇先生的男子現身,帶記者前往附近星光行地下一間辦公室,向記者展示賭船宣傳單張,他說:「這裡便是我們公司船報名的地方。」
不足五百呎的辦公室人頭湧湧,聚集了不少貌似疊碼仔、中介人的男子。
高薪只是餌
阿明解釋,綜援師奶外形較親切,不會令人有戒心,容易埋身銷售,加上她們是新移民,與內地遊客同聲同氣,容易溝通。
「好多自由行知道她們是綜援人士後,會顧及同鄉之情,幫手買套票。另一方面,綜援人士可以做的工唔多,對她們來說,時薪六十元係超高薪,所以工作時會特別賣力。」另外,中介每售一張船票或套票,可獲數十元至百多元的回佣。
「唔好以為呢份係筍工,唔少綜援師奶會被誘導上船或其他賭檔玩兩手,初頭梗係贏啦,但慢慢就會輸到一身債,變相白做,被黑幫操控。」
記者曾向多名賭船師奶中介對質,雖然記者表明曾經放蛇,有職員教中介呃綜援金,但部分人不願回答,部分則堅稱自己不是綜援人士,也不知道有綜援師奶兵團。
社署回覆,有定期核實綜援人士所填的散工紙資料是否屬實,但拒絕透露如何監察,不評論教唆呃綜援的人是否違法。社署重申,騙取綜援金是刑事罪行,申請人會喪失領取綜援金的資格,最高可被判處監禁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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