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橫洲黑幕生命受威脅,朱凱廸不退不讓,拒絕江湖事江湖了。
封面故事
2016風雲人物朱凱廸 「拒絕江湖事江湖了」
二○○○年四月一日愚人節那天,朱凱廸第一次約會太太區佩芬。
因為當時她已經有男朋友,準備應約時正式拒絕他。
見面後,他帶她到中環一間教堂聽聖樂,之後,兩人漫步銅鑼灣避風塘,又走到炮台山岸邊,一直有說不盡的話題。
不久,有一艘運沙船泊岸,不知怎的,朱凱廸領着區佩芬偷偷跳了上船,還坐在船尾第二層露天座位上,從高處觀看茫茫夜色。香港顛簸着大風浪,維多利亞港兩岸燈光,護送着初萌的愛情。她感覺,在長髮不羈的阿廸身邊,是個很了不起的世界。
此刻,她講不出一句拒絕的說話,兩人是回不了頭的了。
從拒絕到接受,未動聲色,朱凱廸十六年來都不知道,原來女兒心的開端是這樣的。
即使知道,又如何?這個男人,一旦看到目標,就會大膽往前走。有時一敗塗地,有時險中求勝。
如果我們永遠跟從存在答案做事,今天,香港就養不大一個朱凱廸,也不會生下一個朱不遷的女兒。
當日打動區佩芬,今年又撻着不少香港人,本刊一年一度的「風雲人物」,編輯部也一致認定是他——朱凱廸。他的魅力,在於正義與顛覆。他看穿殖民地時代開始主宰香港的土地政治,無非是一世紀官商鄉黑包藏的利益輸送,公開一份被擱置的橫洲公屋計劃,揭開一個掩藏黑暗勢力的蓋,為他惹來生命威脅,一家仍要受保護。
為了不辜負香港人,立法會新界西票王拒絕江湖事江湖了,希望巿民集結力量,跟他繼續打開黑蓋,實踐香港民主,奪回土地參與話事權,這一場硬仗,也是回不了頭的了。
十二月中的香港,朱凱廸走進堅道聖母無原罪主教座堂裡面坐下,教堂很寧靜,這是他從小唸天主經跟上帝溝通的地方。不一會,他伏在座位前的木欄,攝影記者捕捉了他的傻氣表情,遠遠還站着一位便衣警察。
如果要對付這樣一個人,一定會明白,背後支持他的力量和敵對力量,一明一暗,有看得見的,也有看不見的。有人說,朱凱廸高調報警,是策略性地把自己和妻女先放在光明的燈下,黑暗勢力就不敢接近了。
「有沒有預計現在的情況?每天回家,除了太太和女兒,還有保護你的人。」受訪那天,他跟記者準備去看看多年沒有回去的高主教書院,他從幼稚園到預科都在這裡讀書。
「沒預計如此具體,不過我是一個適應好強好快的人。」
「太太和女兒呢?」
「現在這種狀況是沒有什麼大困難,開始時當然有。現在我們一家人要思考怎樣去面對今後,因為這種階段會變化,不會永遠這樣下去。」
報警後他跟太太與女兒第一次見面是在酒店,連同一眾義工,合共十人,五歲的女兒朱不遷以為去了度假。相對堅強的太太,阿廸是個情緒容易波動的人,「她只會閒話家常。」當時一直集體面對壓力,沒有機會獨處,最終只能 WhatsApp太太,「我給她說對不起,連累了她們。」她一貫地給予簡單回應:「 Okay啦,得啦。」
「爸爸就話啫,我哋兩個有乜危險啫可,都冇自由嘅。」
「爸爸就話啫,我哋兩個有乜危險啫可,都冇自由嘅。」遷遷近日向媽媽投訴,區佩芬估計她是模仿大人說話。還在唸幼稚園準備在村校升小一的遷遷,原本把好多警察叔叔和姐姐都當做朋友了,直至一次,學校聖誕自助餐,她參加表演後,不能和同學一起乘校車離開,要另作安排,才開始明白自己處於不自由的狀態,很不開心,傷心哭了。往後,阿廸爸爸會逗女兒:「爸爸同你一起爭取自由啦。」她會立刻天真回應:「好呀,我們一起爭取自由。」
看過朱凱廸參選立法會的宣傳片,他與女兒講環保咬拖鞋,俘虜很多人。現在他相信要靠自己返回原本的生活,讓女兒相信自由是可以靠自己爭取。「我常問她,你愛不愛自由。她會說我愛自由。」
又被認為是很懂策略的社會抗爭者,朱凱廸的冷靜思維,三言兩語就會把自己的現況推到一個社會關注點上。「我是沒有選擇的了,要繼續向前找方法,總結用什麼方法會比較持久,我認為要民主改革鄉議局,才是一個可以持續壯大的方向。」
朱凱廸心裡最害怕的,是自己工作太忙,變成他的工作狂父親一樣,沒有時間陪伴女兒。九十年代,他父親把恤衫工場搬回大陸,結果,工人成本平了,但卻因為包二奶,無價的家庭散了,父母在阿廸大學二年級時離婚,他跟媽媽一起住。
「我要她知道,佢嘅爸爸,是不會害怕惡勢力!」那段幾次忍着眼淚說妻女的當選片段,打動好多香港人。妻子區佩芬有晚在電話跟記者閒話家常,卻笑說從無看過這段片。平易近人的聲音,拆穿阿廸其實是個怕寂寞的男人。有次母女兩人離港,留他獨自一人,他在電話裡不知不覺流露孤單的感覺。
「他其實也喜歡家庭生活,扮不羈。」
「他其實喜歡家庭生活,扮不羈。」沒有工作、專心湊女的區佩芬,說阿廸愛甜品,她跟朋友學習,弄了個栗子露,給一點甜頭,他就驚嘆,暗暗高興。
他們仨,有着相同興趣,阿廸對記者說過今後的旅行大計,都不是一個人的,「我想在不遷九歲前去伊朗,不用戴頭紗。」區佩芬也好想帶「遷遷」去一些特別的地方旅行,以往,她跟朱凱廸可以睡火車站,幾艱辛都不怕,現在女兒太小,要過一點食買玩的奢侈生活。
每一個人都明白,婚姻跟愛情是兩個樣的。公開說過不要在選舉工程中被造為神的朱凱廸,在家裡,他跟大多數男人一樣,可以很不負責任的,例如沒手尾,經常不沖廁。心地善良的區佩芬,咬着不放的小事太多了,有一次,阿廸振夫綱,大喝:「咪嘈!」她才呆了一下,立刻收聲。
一對報館基層同事、社運情侶、到現在的政治夫妻,阿廸成了有家的男人,重要關頭,只會想起重要的人。今年初朱凱廸繼續反高鐵時,站在天秤上,高呼着老婆與女兒的名字:「媽咪!不遷!」朱太也是他的還魂丹,參選立法會時,他曾經很頹,團隊發現他回家跟老婆傾了一晚以後,重新充電似的,區佩芬對他的重要講話是:「唔,係囉,做啦。」最終他以八萬多票成為直選票王。
生命裡有了妻女,阿迪明言怕死。
「你是否無論如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記者問他。
「我答不到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說過,這叫受壓能力,膽量是累積的,當然,我比一年前強壯,但事情不會有盡頭。舉例說,好多時被逼遷的人,會被質疑『你都不過是要賠償,你要賠幾多才肯走呢?一百萬?一千萬?一億?』好像到了一億,就要想想了。但我們的尊嚴在哪裡?我們的家園,我們對民主權利的重視,慢慢加上去,我們就會覺得,一千萬都不可以換。」朱不遷這名字,可以是關於人的尊嚴。
「我當然是怕死啦,係咪?」
「你夠膽押上你的生命嗎?」記者問。
「我押上咗㗎啦。於我,這不是問題,押上意思,不像士兵打仗,不是持續,我已經有準備去到最盡了,我最盡就產生這樣的力量,可能都不足以贏,但我能夠對自己負責任,並非一定要行過一條界線,天不怕地不怕,是要累積的。」
到底他是正義的朋友,是不死超人,還是比戴耀廷、陳健民及朱耀明更懂針對民主之心,借不知天高地厚的力量去對抗不可知的背後勢力。「我當然是怕死啦,係咪?但在某些處境,好多人都會不怕死的,我們也不是追求好多人不怕死才會成功。」
朱凱廸從小喜歡思考根本性問題,一方面承認基督獻身精神對他有影響,一方面搞不清千古信仰難題。天災這麼多,敍利亞人這樣苦,橫在心裡,不能處理。所以,上帝的力量,他已經不去想。這個時候,他更相信人。「我可能相信人一起才有力量,人怎樣才會一起呢?就是他放下自己,施予更多,就會得着更多。凝聚的人更多,力量就更多。」
相信眾人的力量,因為,他早就明白一個人可以成功的機會幾乎是零。話說上了中學,他當了童軍,很喜歡行山,瘋狂迷戀大自然,變成環保痴,立志要執垃圾,求學校木工師傅造了一個有三張小枱般大的木箱,一整年,幾乎每天都只有他孤獨地爬進大木箱,來來回回的把同學收集的廢紙搬出來,送到明愛的廢紙回收中心。
後來,他又嘗試兩個人去做一件事。與一位願意支持他的男同學,一起背着竹籮,走到沙灘執垃圾過夜。結果,那晚雷電交加,兩人避到山洞,跟少男一夜交纏的,是滿洞的餓蚊子。天亮雨停,理想被糟蹋的少年,拋下背負希望的竹籮,拋下完美沙灘的夢想,七十後,捱苦是有極限。
再年長一點,讀男校的他,開始把讀文學講英文的中產女生稱為貴婦。記者說他不公平看待她們,問他到底可不可以跟有錢女仔做朋友?他想起有次跟男同學去探訪一個女生,她住紅山半島,於跑馬地瑪利曼中學讀書,在臨海的豪宅裡,住灣仔波士頓餐廳附近的他,領悟階級差距,恍似《歲月神偷》李治廷初探半山大宅女同學一幕,而往後能不能做朋友,根本不是問題,因為,這些人,很早就會出國留學。
人會保護自己的階級利益
長大以後,朱凱廸斷定階級屬性會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決定,也會保護所屬階層利益。自小居港島鬧巿,對鄉村的感情,反而特別愛惜。他不接受把拆村縮小成為發展巿鎮的必經沙石,人對自己的土地,不只是保育觀念,而是應該奪回擁有權。二○一一年他有份創立土地正義聯盟,參照台灣收農地從正義出發,而美國七十年代不少受工廠污染的社區,居住的都是窮困的邊緣人及有色人種,激發社會正義運動,這也是他參考的例子。
放在香港,貧者無立錐之地,的確發生,他認為是源於不公義土地政策。「貧窮小朋友呼吸一口氣都難,我看新聞,劏房好得人驚,無可能坐着做功課,好多小朋友要蹲着做功課,就連想站起來的空間都沒有。街外三十度,他們的劏房三十八度,好多人的居住環境都處於惡劣水平。」相對資本家發展香港房地產巿場,他看到從下而上的香港環境正義運動也有好大發展潛力,對長期受地產問題欺壓的中產以下香港人,土地正義與政治有巿場。
「香港還沒有港督以前,從英國派來的第一個洋人,已經把灣仔一幅地賣給英國商行賺錢。即是說,香港有史以來,都是用土地去賺錢拿利益。」他之所以成為顛覆性人物,因為他打開一套百年土地政治,其實一直被三種權力壟斷與統治,第一種權力來自政府;第二種源於新界「大佬話事文化」,一如殖民主從關係,保護新界鄉紳利益;第三種力量是地產商的力量。
他眼中,三種力量緊扣成利益集團,包庇着多少黑白利益輸送。「如果你在一件事情上表現好勁好勁,他們就妥協,交還我們應得的。」所以,理據與民情,對取回土地應有話事權很重要。「我提倡土地正義,環境正義,其實是民主運動一部分。我好希望支持民主運動的市民肯定這一部分,起碼意識走出第一步。要知道,要拿回民主,不是只靠投票,而是要想土地規劃有民主。」
朱凱廸在香港中文大學英文系畢業之後,第一份工是在《明報》國際版當外電翻譯,當時坐在太太區佩芬對面,他形容整個部組都有濃厚的學習氣氛,凌晨放工後,還會去搞讀書會。他說太太是在安裕(姜國元)鼓勵下修讀日文,又到英國留學,而他二○○三年離職後,也到了伊朗修讀波斯文,在該國總統大選期間,曾經面對面訪問候選人拉夫桑賈尼兩分鐘,成為《明報》當日國際頭條。從知識到真實體驗,能走天下,都因心中願意搞清楚道理,記者思維,是他今天的力量來源之一。
「香港至今還是一個殖民系統,權力系統延續到九七,你看選委千二人,就知道香港由誰管理。泛民拿了三百多選委票數,都是所謂專業界別,功能是提供專業服務給資本家,另一方面也服務市民,減低社會惡劣狀況。其他九百個選委都是地產商及鄉紳力量,再加上由北京直接控制的力量,你就會看到我所說的官商鄉黑,都是由香港殖民地開始。」
從一個要攻破政治利益集團的抗爭者角度,他沒有對任何一個特首候選人寄予厚望,即如梁振英當初希望制衡地產商,最終都無計可施,屈服在巨大力量下,最明顯是改變東北土地發展用途。「新界東北土地發展本來是要把全部徵收的土地規劃再拍賣,地產商壓力下,容許現有囤積土地的人,可以直接更改土地用途。改變這些決定,反映本來重視這問題的人,最終困在勾結狀況,而且是一個集團式的。」當土地自主只屬某一利益集團,朱凱廸說,自己的任務就是要揭開官商鄉黑勾結關係。
我的任務是揭開官商鄉黑勾結關係
有一天,朱凱廸帶記者從元朗朗屏村走上丫髻山,從高處視察橫洲黑幕風雲的真實環境,一切不再是紙上談兵。左邊是原本計劃發展一萬七千個公屋單位的橫洲棕地,包括停車場、劏車場、貨櫃場及汽車加油地方,都是受污染的棕地,現在公屋計劃延放,通通保留不動;右邊朗屏村前小小一塊綠色樹林,及非原居民居住的小村,闢為發展四千戶公屋單位用地,變成綠化與住人的,通通不可留低。如此欺善怕惡的警世風景,由朱凱廸
點破。
「如果政府不管,某一件事情我看到勾結關係,而裡面有人受到不正當待遇,我的任務是跟他們一起揭開這個關係,這個過程,通常失敗告終,好像你揭開個蓋,在短暫揭開蓋時,讓我們對社會認識多了,知道到底如何運作。第二,因為這樣,我們會願意同其他人站在一起解決問題,愈多人,力量愈大,我們才可以揭起黑蓋,如果堅持時間愈久,我們最終可能令某件事無法再把蓋冚埋,這個不是革命運動,我們不是要社會翻天覆地,只是不想污糟邋遢的事情冚住,就當無事發生。」
勾結力量如不斷膨脹,互相影響,情況會惡化得難以估計。「比如說,原本黑社會只與鄉紳聯結,如果你不管,當政治力量感覺弱勢需要支持的時候,就會搵鄉紳幫手,鄉紳又搵黑社會幫手,本來你覺得香港有基本政治制度,大家可以投票選舉,有公道及確當程序,原來都可以慢慢惡化污染被摧毁。」
他說以往殖民地社會考慮社會穩定,黑道勾結力量,仍分庄閒角色。但回歸以後,可能會出現更差狀況,「若北京為了要全面控制香港社會,不約束自己,或許會認為,我用愛港力又得,用文革式批鬥又得,用暴力又得,政治暴力出現又得,要很警惕。」如今,他先衝無形政治勢力,因為怕無形政治勢力有天衝他而來。
「鄉黑勢力勾結最差會怎樣?」
「政治暴力會浮上枱面,政治亂晒。」
「現在有無?」
「現在其實有這樣的傾向了,在日常生活,暴力好氾濫了,比如你現在區議會層次,法團層次,村代表層次,其實好多人受暴力威脅,甚至俾人打呀,俾人斬呀。」他受訪時曾提到有義工被打斷一雙腳,送入深切治療部,但沒交代具體詳情。
朱凱廸受文化保育界及公眾尊重,因為他全身投入環保,與妻子一起入住菜園村。本來搞環保,結果看到環保跟很多問題一樣,受到利益集團阻礙,背後有黑社會,又有好龐大的力量,他不能坐視不理,不能自欺欺人。
香港人有少少變咗
「我感覺香港人有少少變了,變得大膽了,新界村民,如果二十年前發生同樣事情,是不會這樣做,他們會找另一邊勢力擺平了事,現在不同,有個集體,膽量慢慢建立。」他堅信要繼續揭黑,才會為香港社會帶來真正改變。「因為我們一起揭蓋:『朱凱廸會同我一齊去揭嘅,所以我哋唔使驚』,這樣會蔓延成為網絡式力量,這種力量,可能會帶來真正改變。那些阻止的人,就會驚怕了。」
「一起揭蓋的人,有沒有繼續支撐你,有人害怕嗎?」
「他們會有不同方式表達。」
「當你生命受到威脅後,跟你一起揭蓋的人反應怎樣?」
「驚的,我想好多人都好驚。」
「他們不是朱凱廸,沒有人保護。」
「是呀是呀,會驚,也會想以不同方法幫我。比如建議回到過去模式,找第二班人頂住件事。」
「可以講白一點嗎?」
「又係助長那種江湖事江湖了囉。」
「你否決了?」
拒絕回到江湖事江湖了
「我否決,若我們又再返回那個模式,而不是相信我們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不是黑社會、不是鄉紳、不是有錢人的三無香港人,是不是還要給這些力量去控制呢?我們要以身作則,大家聚在一起,才可以成功。若果要我們回到過去模式,我真的不懂怎樣再去玩這個遊戲了。」
從一個自由記者、社運抗爭者,到現在變為立法會議員,身在公職,不可有負選民託付。他希望投票給他的選民,「不要只投一票就算,不如我們一起出來去做」。
當年朱凱廸追求區佩芬的第一擊,就是在她櫃桶靜靜放一本《 Allergy For Iris》,是 John Bayley寫給患腦退化症太太 Iris Murdoch的。作家夫婦是這樣相識的,有天, Iris踏單車在他窗前經過,流動的一剎畫面,男的被吸引過來,感覺優美,像看到一個沒有過去、只有當下的女人,兩人能相愛而且相處融洽,因為兩人都天真無知得不可救藥。
「她不是靚爆鏡那種,但啱我囉。」找對的人,比找美麗的女人重要,這是朱凱廸的男人智慧。
這個站在伊朗總統候選人面前瘦得像阿富汗難民的香港自由記者,橫洲曾樹和口中的排骨仔,上一輩都看他像長不大的了,今天,他成功為菜園村再立村,而且要橫洲揭黑精神堅持下去,他把民主烏托邦帶入香港土地政治,「不實在的,我不做。」
講民主又要戳破民主的虛佞,香港最終能養大這樣一個朱凱廸,像頑皮孩子,也像個武士,看到黑暗與不公平,他會抖到高高的示威據點,讓人不能當作看不見。
撰文:冼麗婷
攝影:高仲明
攝錄:何少忠
news@nextdigital.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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