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歲的女孩原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但對罹患罕見兒童癌症橫紋肌肉瘤的童童而言卻正值生死關鍵時刻,現時她身在台灣接受質子治療為生命搏鬥。剛過去的農曆新年,童童發高燒留醫,無法與專程前來的哥哥,爺爺慶祝;過去5個月童童一家經歷翻天巨變,童童爸爸坦言,「大時大節已經同我哋冇關係,一家人開開心心就足夠。」早前磁力共振檢查顯示,童童接受20次質子治療後腫瘤縮小了,但童童最終能否完全康復,還是有太多的未知數。人們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明天情人節,童童爸爸衷心祝願童童這位小情人:「最緊要快啲好番。」
記者:林穎嵐 攝影:麥超億
4歲的童童姓龍,有個6歲哥哥及2歲妹妹,發病前就讀幼稚園,是個愛笑的小女孩,深得爸媽愛錫。去年11月她確診死亡率高達4成的兒童癌病橫紋肌肉瘤,因腫瘤長在左邊頭頸靠近神經線無法開刀,需接受化療及電療,其後腫瘤擴大至7厘米及出現顱內伸延,列為第三級高危。龍爸爸擔心傳統電療殺滅正常細胞,「上網」找到在台灣有私家醫院,可提供副作用較小的質子治療,並獲善心人資助80萬元治療費,終於1月3日與妻子帶着童童踏上長達一個多月的台灣治療療程。
38歲的龍爸爸今次是首次赴台,對此他無奈說「估唔到第一次嚟台灣就為童童醫病!」童童來台灣前,已於去年11月底開始在香港接受了4次化療,在台灣的日子她除每星期接受一次化療,另要接受28次質子治療(每日1次),每周至少5日。至今他們一家三口留台超過一個月,其間經歷童童4歲生日,高燒40°C留醫4日3夜及農曆新年。
龍爸爸稱,童童接受化療後因胃口欠佳暴瘦10多磅,加上每次施用化療藥後童童都因白血球下降致發燒,每次他都十分緊張。而為給童童驚喜,暗中安排童童哥哥由祖父帶領於年廿八來台灣與童童相聚共度新年,至於3妹因太年幼留在香港。
年廿七是周四(2月1日),童童再接受一次化療藥,翌日哥哥便來台與她團聚,龍爸爸憶述當日兩兄妹在酒店重逢一刻「佢一見哥哥即刻笑晒!」兩人一起玩手機,一起吃飯,龍爸爸說見到這個場面,彷彿童童未發病前的好日子重臨。他更說,其後童童睡着了,醒來不見哥哥還以為哥哥暗中走了感到不快,但原來她看不到哥哥睡在旁邊,當爸媽笑着指示哥哥的位置,她看見哥哥睡在一旁又笑了起來。
這個農曆年童童多災多難,年三十當日,童童再因白血球過低發高燒入院留醫,龍爸爸指當時女兒更出現口腔潰爛,他稱醫生之前已告知口腔潰爛及頸項甩皮是質子治療中後期後遺症,雖然今次發燒不超過39°C,但需留院吊鹽水及服食抗生素,他說看到童童氣息微弱還是心痛。他稱,童童留台期間絕少四處走「驚出去多人地方,童童受感染,連哥哥嚟到都係留喺酒店玩。」當日童童由媽媽留在醫院通宵陪伴,哥哥則隨爸爸回酒店過夜。
大年初一早上,哥哥由祖父接走返回香港,無緣與臥病在床的妹妹說聲再見,龍爸爸則帶着利是趕到醫院,當時童童仍未醒來,他把利是放在童童床畔,輕輕送上摯誠祝福「最緊要快啲好番。」他說,這幾天童童口腔嚴重潰爛難以進食,「痛到佢兩日食唔到嘢,我哋要用針筒將藥擠落佢手,然後佢自己搽喺口爛個位。」至於頸項的傷口則要塗消炎藥膏。
任職水喉技工的龍爸爸自去年12月停工,他說最希望3名子女有個開心童年,對童童突然罹患致命惡疾最初無法接受,「每分每秒都諗,點解會咁?係咪我哋照顧得唔好?我寧願有病嘅係我自己。」童童的質子治療由1月7日開始,期間每日中午12時由爸媽經隧道帶到質子治療中心大樓,每次路程15分鐘,他指這條隧道雖然燈光昏暗,但「次次行嗰時都充滿希望,雖然有時都會亂諗嘢,唔知道係啱定錯。」但他指決定了便要走下去。
上月底,童童接受磁力共振檢查發現腫瘤縮小了20%,龍爸爸坦言感到鼓舞,更希望餘下8次質子治療繼續有效,他說一家五口本來生活美滿,但童童去年10月病發後,生活從此徹底改變。「最初醫生話係腮腺炎,後來帶個女去瑪嘉烈入院幾日就證實佢係癌症,當時好希望係出錯。」
龍爸爸自言最初如同行屍走肉,不吃不喝,上網找到對發育影響較小,但香港未有的質子治療,可是在台灣治療每次費用達5000元,整個質子療程費用高達80萬港元。他坦言當時為昂貴藥費嚇倒,並視為「不可能的任務」,但心想「借錢都要籌到藥費!」其後《蘋果》報道童童的求醫個案,獲善心人及讀者答應捐助所有醫療費,讓他繼續向台灣的長庚醫院發電郵查詢治療事宜。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12月初童童的腫瘤長達7厘米有如網球大小,更有顱內伸延趨勢,當時他已向本港公立醫院索取童童的所有醫療報告,希望交予台灣的醫院會診,可是苦等兩星期未有結果,當時童童出現甩頭髮的化療後遺症,情況危急,而香港醫院亦通知他要在12月底接受電療,他指對傳統電療抗拒,擔心影響童童未來發育,就在這個時候香港醫院發給他相關醫療報告讓他可帶童童赴台見醫生,並確定今年1月正式赴台展開治療。
他說這5個月,特別是在港的日子,妻子全天候陪伴童童,自己大清早送長子上課後由青衣寓所趕去沙田的醫院陪童童及妻子,至深夜才獨自拖着疲憊身軀回家。他說「你問我咁耐以嚟有無喊過,梗係有啦,多數係一個人嘅時候,或者食完飯,探完個女,每次見到童童俾人圍住做治療,我都唔開心,唔舒服,呢方面我到依家都會避,唔敢睇,所以要多謝我太太,佢好勇敢,為咗童童頂硬上。」
他指現時檢查發現童童的腫瘤雖然縮小了,但未來未知會否出現擴散、復發甚至轉移其他位置,始終未能安心「好多年前我睇過一集《鏗鏘集》,講個小朋友患咗重病,估唔到會發生喺我身上。」龍爸爸坦言童童已經很勇敢,未來無論怎樣,一家人會堅持,繼續陪伴童童撐下去。他說「希望下一年呢個時候,一切會回復番以前咁,童童好番,我哋一家五口可以再次開開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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