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開始前,大家先來個瑜伽熱身,而 Chris說笑地表示,「唔一定吓吓埋牙,聚會時,大家唔著衫好 free咁一齊玩其他嘢都會嘅。」
城市打游擊
愛の放題俱樂部
近日在電影中心上映的日本電影《愛之放題》,引來影評人和文化人的評論,電影講述日本時下寂寞男女,流行參加一種新興性愛派對,只要付入場費,就可以參加 group sex party,簡稱愛之放題。
其實這種風氣不光日本才有,香港近年也興起類似的愛之放題俱樂部,它們暗地裡進行聚會,雖然一個大型 sex club的會員多達三千人,但仍鮮為人知。他們認為自己只是一班性慾過盛,不影響其他人,但又願意出來面對自己需要的人。
四十多歲的 Chris,早在○七年便成立一個 sex club,他一直希望走上地面,所以主動推廣此性玩意,早前更組織會員拍宣傳海報,及將之製成易拉架,放在旺角及銅鑼灣等鬧市街頭作推廣,期望吸收新會員加入。
不過當記者接觸 Chris及其會員,想正式約出來做訪問時,他們又為是否站出來感到矛盾,會內也爆發激烈辯論,一方面他們希望別人以更開放態度視之,另方面卻又搬出黃大仙的籤文來拒絕出鏡,道德和親友目光這一關,他們始終過不了。
究竟 sex club是真的崇尚性愛解放,還是掛羊頭賣狗肉,純粹為了吸收新會員加入,而繼續其胡天胡帝的淫亂生活?
由他們自己一一道來。
旺角及銅鑼灣,近日均見一張頗為搶眼的易拉架海報,是一群身材不錯的男女全裸展示胴體,並寫有「你是不甘平凡,勇於面對需要的人嗎?」及「 Safe Sex Party」等字眼,另附有聯絡電郵地址,這是本地一個 sex club的廣告,夠膽用上如此出位宣傳手法倒是少見,加上日前上畫的日本電影《愛之放題》,引發了不少人開始留意本地人的性自由話題,該會會長更接受了《南華早報》訪問,首次大談該會發展路向及性愛宣言。
黃大仙指路
記者原以為 sex club會員,也是想仿效同性戀者「出櫃」風氣,將地下群交派對推薦上地面,但當記者聯絡 Chris及提出採訪要求, Chris初時答應出鏡受訪,其後又表示一眾會員表現抗拒。部分人認為曝光後,會成宗教團體或政府有關部門針對目標,令他們的最後樂土被湮沒,而最令人意外是,當初口口聲聲說要推廣自由性愛的 Chris,最後竟走了去黃大仙求籤,並說是黃大仙神仙指路,要他們不接受訪問,卒之幾番交涉, Chris和幾名會員才應允不上鏡接受訪問。
Chris自認是三十餘歲,屬專業人士,受過大學以上教育,他表示自小家境不錯,細個已偷看父親的 8米厘小(成人)電影,當年用得上菲林放映機來播放 8米厘電影,並不多見,他的家境相信應算不錯,但憑此古老播映工具和其談吐來看,估計他真實年齡應超過四十了。
Chris直認自己天生是性愛愛好者,年輕時已追看《龍虎豹》等成人雜誌,成長過程由拍拖、結婚至現時離婚後單身,他的性生活一直是多姿多彩。他說自己未婚前,已試盡各種一夜情,結婚後亦與不少性伴保持關係,當中甚至有已婚婦等,不過他強調離婚原因與自己性生活多樣化無關,「我老婆(在外面與異性交往)都好多姿多彩,不過人係咁,係自私,自己多姿多彩就得,人哋就唔得……。」 Chris始終沒說明離婚原委,但很明顯滿足了性生活,卻滿足不了感情世界。
約二○○二年左右,一個本地 sex club成立,標明一對男女或單身女士是免費入會,而單身男士則收入會費萬五元,就這樣他相約一個性伴侶齊齊入會,一償多年來對 group sex玩意的幻想,由於選擇大增,按他所說,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自創愛之放題會
嘗試過 group sex的刺激, Chris停不了去追尋箇中樂趣, 3P、 4P及 group sex等群交活動愈玩愈上癮,久而久之他結識了一班同好後,於○七年自立門戶創立了現時的群交會,自己一直出任會長至今。
他說登記會員已過三千多人,而長期活躍參加活動的也有數百人。他強調想搞一個有質素、健康衞生的群交會,所以會員入會前後要定期驗身,活動時要用避孕套等。「○九年我們開始禁煙同規定要做 blood test,女會員要做抹片檢查,雖然咁樣淘汰了部分人,但應該要咁做。」他說為免被控收錢賣淫,所以他們不收會費,男性每次參加交數百元活動經費,當中包括租場和飲食。「我哋到場後,還會先沖涼,然後逐個檢驗性器官,確保冇異味同損傷,樣樣都係安全至上。」
由於做得頗有口碑,會員人數也不斷上升,他說之前更透過一位電影界的女幕後人員,將他們的題材及稿件交給導演彭浩翔,期望彭會開拍本地版的《愛之放題》,以讓更多人了解他們。
電車旅巴搞派對
一說起開拍電影, Chris更是口惹懸河,他表示所搞的派對,比日本電影場面更有睇頭,「嘩!我哋好多嘢搞,首先有新人禮,每個新人第一次入會,須蒙眼參加我哋迎新派對,先由一位資深異性會員同佢沖涼及單獨玩,當佢熱咗身之後,才幫佢解開眼罩,好多時佢都唔會抗拒,反而同成班人時會好享受添……我哋又租過電車玩日本痴漢遊戲,叫女會員著性感衫或甚至唔著 under,最激一次係六周年會慶,租架旅遊巴响市區巡遊,落晒簾熄晒燈,車行銅鑼灣至旺角,專揀人多地方,外面睇唔到旅遊巴內搞乜㗎……。」
Chris在其中一次電話訪問時,說得興起,更即場將電話遞給正在參加派對的一名男會員 Peter(化名),由他解釋自己心態。最抵死是,記者邊聽 Peter自白,邊聽到他身後傳來的陣陣女士叫床聲,看來他們正玩得興奮。 Peter表示,自己入會原因是太太不熱衷性愛,所以才令他向外尋求,結果是一玩不可收拾,自此,平均每月均參加一至兩次會內的性派對,但他最自豪的是,自參加了 sex club後,由於自己性愛技術提升了,反而令太太比以前開心,也願意和他更多做愛。「都好自豪㗎,不過太太有問過,點解我識咁多花臣,我話睇得四仔多囉。」
女會員多數單身
至於怕不怕被太太識穿及破壞大好家庭, Peter說為了玩已沒想得太多。之後他再遞電話給另一女會員 Ada(化名)接力, Ada接電話時有點氣喘,不知剛才的叫床聲是不是由她發出。
Ada大方承認自己是向來對性開放,也喜歡享受做愛,一夜情等她已試過無數次,「唓!去 clubbing就係最簡單㗎啦,好易識人,尤其知道自己過咗廿幾歲仲有吸引力時,係好開心㗎,不過來呢個 club玩就更開心,而且安全,試過一連三日都有參加會內搞嘅活動,起碼做咗十幾次……」 Ada還說想過介紹一班玩 clubbing嘅姊妹入會,但笑說怕她們控制不了而沉迷,才未真正落實。「怕佢哋玩上癮!」不過當記者問她會否帶同男友或未來丈夫參加群交會,她即斬釘截鐵說不會,因她不願看到男友或丈夫當着她面和其他人發生關係,她說女人始終會有感情因素考慮。「自己就算婚後來玩冇問題,但同埋 couple一齊就接受唔到,之前有拍拖時,就少參加 party,後來散咗又來玩,若將來再拍拖都會少玩,玩同拍拖係兩件事。」但她又補充,同男友做愛就像交功課,始終不夠 sex party有 feel。
不得私下聯絡
Chris這樣力谷群交玩意,照他說法是想推廣開去,令更多港人接受,情況有點似同志「出櫃」的意味,但問到其他有關細節問題,如已婚人士參加該會時,如何平衡道德及法律等問題, Chris一招太極推手就推掉所有,「嗱,所有嘢都有風險,就算驗身後都唔係百分百保證無事,已婚人士玩得就要自己負擔風險,我哋有好多已婚人士會員,瞞住老公老婆嚟玩,至今都無聽到發生過乜嘢事,至於麻煩會員,我哋有會規嘅,最終可以趕佢哋出會。」
Sex club還有一條會規,是會員不可私下聯絡,即使在街上碰見也要扮作不認識。他說大家都嚴守這個規矩,大家在街上偶遇也不能相認,離開了 sex club,每個人就做回自己的角色。「甚至試過有兩個會員在同一工作地點相遇,當時分別來電問我點做好,我都叫佢哋唔好出聲,忘記彼此有另一個身份。」
會長特別福利
Chris嚴格規定會員之間不能私下聯絡,說是為了保護大家私隱,但有會員知道他接受本刊訪問後,卻偷偷聯絡記者爆料,直指 Chris不許會員私下聯絡,但他自己卻經常私下打電話給不同會員,美其名談會務,其實是相約別人出來「開餐」,有新人入會之前,他甚至會試鐘,即先食為快。記者問 Chris面對這些指控,是否意味他身為會長,有其他人享受不到的「福利」,所以才不辭勞苦搞活動搞宣傳。他當然一口否認,堅稱中傷者都是被趕出會的會員,心生不忿來攻擊。
無論如何,對很多人而言,這種只為性交的聚會,一聽就覺得變態,但 Chris卻堅稱,他們只是一群為滿足需要而走在一起的人,跟那些喜歡飲飲食食而相約出來的食客無分別。「來得聚會都係想要玩,我承認我哋鹹濕,但同好多喜歡食嘅人無分別,我哋只係追求性。我哋呢班人,有專業人士、有教練、有紀律部隊,其實都係平凡人,同其他人一樣善良,只不過唔鍾意生活平淡,敢於去面對自己的需要。」 Chris非常希望,自己的性嗜好,也能像「我好為食」那句話一樣,可以堂堂正正告訴其他人。
學者醫生不同意見
浸會大學社會工作系講師邵家臻對群交會持中性態度,指沒違法及雙方自願下,是很難說群交會是邪惡化身,他反而覺得參加群交活動的人,有很多特殊的身份投射,第一種是希望透過性愛去展示權力,去感受自己的存在,「有些人可能很多方面也很潦倒,透過參加呢類活動,會覺得自己變成另一個人,有自我價值觀感。」而另一種是因為這類活動都是玉帛相見,會令人有一種平等的感覺,「不論你係什麼身份地位,剝衫後個個都一樣,可能有參加者主要唔係想做愛,只係想感受回到最原始嘅感覺。」
但香港性教育、研究及治療專業協會副會長吳穎英醫生對於 Chris所講的驗身法不敢苟同,「以為驗咗身就有某程度上安全,呢樣已大錯特錯,等人誤以為安全,之後便放膽去玩,咁樣咪仲危險。」吳解釋性病疣(俗稱椰菜花)是驗血驗不到,而且有人可以帶有性病疣病毒但不發作,卻可以傳播給他人,加上梅毒及愛滋病有空窗期,而淋病也有潛伏期,若參加群交活動,即使定期驗身根本是無補於事。吳醫生認為,最安全做法係要固定單一嘅性伴侶,「我接觸過個案,有人以為搵固定嘅幾個性伴係安全玩法,但一樣照出事,因為大家出得嚟玩,性伴無可能只同你一個人做,只係佢無同你講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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