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語錄
公平貿易 Coffee林芊妤
望着拍攝用的小道具,林芊妤有點手足無措。「其實,我不懂得沖咖啡,甚至不喝咖啡。我叫 Coffee,只因為小時候的膚色似咖啡。」沒所謂,動機只是安排個動作給 Coffee𠌥一𠌥低身,是咖啡是好立克是銀仔也可以。
愈意想不到才愈構成戲劇效果。像林芊妤的成名作:殘廁事件。能夠名垂千古的,只會是被追訪時出其不意爆出的一句「 Gathering」。當時,無論說去嘔吐說去親熱還是說去休息,也在預期之內。說去 gathering?林芊妤真有點喜劇天分。
沒有人會花心思花時間查明真相的。最緊要後果。殘廁事件的後果是幫助當事人離開入息微薄的電視台工作,轉做瑜伽導師,最近甚至在電影中拿自己的醜事來自嘲。反正都要𠌥低身,有名有姓地彎腰,始終比較有價值。沿正途一步一步行,太不切實際,人生總要有些捷徑。對林芊妤來說,忍受一時的難堪,足以換取一條出路。
不失為一場 Fair Trade。
泥膠
殘廁事件發生不足一年,又出現佛光街性戰。看男事主接受訪問時一臉輕鬆,後生可畏。不當一回事的話,根本就無敵。
林芊妤太遲明白這個道理。「你影到我,我無所謂。我清楚自己做過什麼,沒有做什麼。對得住天地良心。
「最難受,其實是俾人屈我做新聞。我無呀!」
林芊妤說,《衝上雲霄 2》,有一場戲,她穿上比堅尼,壓在馬國明身上。劇集出街,很多記者叫她假扮被偷拍,去沙灘跑跑,或者去買買胸圍。她一一拒絕。「係人都知係假,好白痴。
「要做新聞,一早做了,唔會揀嗰個時候。」
嗰個時候,正開始發展瑜伽事業,有些餐廳與健康食品打算找林芊妤代言。「幾萬幾萬,不是什麼大數目,但當你戶口得幾千萬幾,就係好多錢。」
結果,一次酒醉,被拍下跟富二代鑽入殘廁三十分鐘。「阿爸傳來他跟朋友的對話記錄,叫我唔好返屋企,唔好害佢無面。
「真係悲劇。」
電視台也擺明車馬棄用。「本來,我已經想淡出,只打算借助小小名氣,幫助瑜伽生意。出了事,更加似連上天都要我離開。去意已決,就沒有什麼難受。
「只不過,我叫公司出信炒我,公司堅持要我親自領取。我話唔想見到記者,他們說不會通知任何人。轉頭,已經有記者致電給我,問我係咪幾月幾號返電視城。
「有人一定要我去面對。
「我是一個泥膠。專門給人搓圓㩒扁。」
定型
泥膠是怎樣煉成的?生於傳統福建家庭,父母重男輕女,林芊妤自小著哥哥的舊衫,玩舊玩具。「阿哥做乜都得,我就遲返屋企半小時,已經被打六小時。
「阿爸阿媽都是悲觀的人,覺得自己乜都唔得,好事不會輪到自己。潛移默化下,我也三分鐘熱度,一遇少少挫折就想放棄。」
教育本來是一個改變的契機,林芊妤已經升上浸大一年級。失戀,夜蒲,偏遇上電視台監製錢國偉。錢國偉找她入電視台,她明知父母一定反對,竟然先斬後奏。到後來,甚至放棄學位。「每日返工,似去玩,去見明星,好開心,像發夢。」
頭一兩年,像嬉戲。從來沒有爭取什麼,只有為了無聊娛樂而推走工作,犯盡不該犯的潛規則。「我份人幾要面,以為找經理人溝通就會俾人話擦鞋,以為拍監製的門就會俾人笑發姣。我又安於現狀,個個月有份糧出就可以。
「我未打過第二份工,唔知外面的境況,根本唔知自己份人工有幾低。直到姪仔出世了,報補習班,出街玩玩,才明白錢原來不夠用。
「才開始擔心自己十年後還在電視台做個阿嬸。」
工作態度立即大有改善。要著比堅尼?立即比堅尼。要性感?隨時可以性感。泥膠初現。「 TVB好多女仔覺得著比堅尼好大問題。我無得揀。不給觀眾看,也希望監製們知道呢個女仔好搏。」
然後,九成以上的工作,穿比堅尼。「人人說我被定型。」然後,家人更加不滿,開口叫林芊妤千萬不能登上雜誌,因為失禮。「我唯有跟他們解釋:『我都唔紅,點上雜誌?』」
靠自己
做幕前有辱家聲,釣個金龜才是正經事。殘廁事件中,男主角是上市公司接班人。殘廁事件後,傳出搭上江湖中人上海仔,上海仔更送上馬匹作賀禮,令林芊妤當上馬主。「馬主?我唔敢講太多,只可以話無收過這份禮物,亦無一齊過。
「我低 B,殘廁事件之前,根本唔知對方是什麼幾億身家的董事。我不是什麼材料,不覺得自己可以高攀得起。」
林芊妤說,以前,一心只想結婚生仔,男朋友不希望自己拍親熱戲,甚至拖手戲,她就甘心做一個行行企企的茄喱啡。直到她在街上撞見男朋友有小三。「我真係蠢。以為對方管我是因為愛我,怕我蝕底,原來,不過是自私。
「我的形象一向性感,怎會沒老闆沒飯局找我?我貪錢,但如果去得一次,什麼都不用做就收到錢,以後條底線只會愈放愈低。不如直接上床啦。
「我不會容許自己發生第一次。」
有很多人睇死林芊妤只懂賣弄姿色,林芊妤知道的。她很想證明自己可以靠自己向上。即使,她也心知肚明,就算將來在什麼範疇幹出什麼成就,總有目光會一口咬定她的成功全因為有人在背後力撐。
「到那個時候,我應該不會再介懷吧。」
工作需要
聽上去,是有點矛盾。她不想家人難過,其實,最應該安分守己做個瑜伽導師,完完全全離開幕前。「繼續出鏡,都係一份收入,都係錢。
「何況,當瑜伽導師,也要靠名氣,要更多人認識自己。
「有人跟我說,人生,是我自己的,不必為家人着想。入行之初,我答應家人,一定不會露點。殘廁事件後,我問我自己,還有什麼不可以?
「有知名導演找過我全裸,我考慮了足足幾個月,的確有動搖過。最後,還是推了。原來,我的底線還在。
「不用顧慮家人的話,我一定拍。」
林芊妤很記得第一次在電視劇露肉,是跟黎耀祥拍《畢打自己人》,劇集出街,她隨即登上 Yahoo搜尋榜第一位,連續幾日。「出席活動,無非想吸引別人目光,無非想得到傳媒報導,一個女仔,最直接都係著少啲。完全是工作需要,就像去沙灘穿比堅尼,做瑜伽穿瑜伽服,非常合理。沒有理由刻意遮住。」
對,我們又不是武則天。
「有時,看見其他人的家人,好支持自己的子女,我覺得他們很幸福。他們未必懂得珍惜,換了是我,一定會好感激。」
瑜伽服太薄,冷氣太涼,林芊妤的上半身好像有點震。
我留意到,也是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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