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峯讚星爺 圈中唯一天才
【亂噏24】今集《亂噏24》繼續請來杜琪峯和鄭秀文擔任嘉賓，杜Sir在影壇屹立多年，由當初的黃毛小子到現在成為大師級導演，是經歷過無數挫折鍛煉出來的。而與他合作的眾多演員當中，杜Sir認為只有一位天才，那就是周星馳。《亂噏24》足本版逢周四晚上11時播出，讀者可在http://bit.ly/appletalk24重溫。
撰文：馮國康、Sidekick
拍電影跟寫作一脈相承，都是透過作品去表達自己的情感。杜琪峯當年拍攝一齣講述扒手的電影《文雀》，其實都是有感而發，而靈感是來自舊中環天星碼頭被拆。當晚他在電視看到一班年輕人瞓身守護著碼頭，就是為了保留集體回憶，他深受感動。當下靈機一觸，將這些集體回憶串連到60、70年代在街頭行騙的小偷，有感這類「文雀」越來越少，覺得將它拍出來挺過癮。
《文雀》取景的地方大部份都是60年代前的，用來交代出舊香港的情懷。黎智英（肥佬黎）忽發奇想，認為扒手題材今日可重拍：「如果有個讀書好叻，有博士學位嘅人，忽然間遇到個退咗休嘅扒手高手，聽到舊時啲故事inspire到佢而做扒手，嗰齣戲好正喎！」
杜Sir認為好演員應該不要有一個框架限制演技，不過肥佬黎覺得導演挑選演員時，會先預設框架給演員。杜Sir不認同：「呢個係商業決定啫。我唔反對你有呢個想法，但基本上係唔應該嘅。」他以阿爾柏仙奴（Al Pacino）為例，當年他演出《教父》（The Godfather）時，整個錄影廠的人都很「頭痕」，連哥普拉（Francis Ford Coppola）導演都質疑他能否勝任。直至阿爾柏仙奴在餐廳殺人一幕拍完，大家才認同他的能力。杜Sir想說的，就是阿爾柏仙奴雖然沒有黑幫的體形及相貌，但具備獨有的魅力，他說：「後來大家先覺得佢似教父，因為佢已經成功咗。」
■杜琪峯認為一個人成功後，亦要學懂面對背後一班拍馬屁的人，因隨時被他們蒙蔽心智。攝影：黃永俊
■肥佬黎（左）享受失敗，因它能給予你謙卑，令你邁向成功。
■周星馳被杜Sir稱讚有自己的演技框架。資料圖片
對星爺又愛又恨
杜Sir跟無數演員合作過，肥佬黎問他覺得哪一位是天才？杜Sir思索一會後答：「最唔鍾意但又覺得佢好好，嗰個人叫周星馳。成個圈只有呢個天才啫。」他覺得星爺就是有框架的演員，在他的框架裏，他是天下無敵，但永遠跳不出這個框架，杜Sir說：「佢唔使導演啦其實，佢自己咪就係囉！」倪匡稱從來看不明白星爺的戲：「佢應該有啲嘢想表達，但我同佢年紀相差太遠。佢有幾套好經典，大學生都有研究，乜嘢《西遊記》之類，我反反覆覆睇幾遍，完全唔明。」
倪匡最近看過一齣電影令他大呼過癮，完全顛覆一切，就是荷李活鬼才導演昆頓塔倫天奴（Quentin Tarantino）的《希魔撞正殺人狂》（Inglourious Basterds），他說：「一套歷史片，一班地下工作者要去謀殺希特拉，請曬所有納粹高層去戲院度，然後燒咗間戲院。你一定唔成功嘛，歷史上冇呢件事，成功咗喎！哈哈！」
從來拍電影有三大難題：教頭、小孩和動物。杜Sir解釋：「教頭一打佢真係打過嚟，所以一怕係教頭；二怕係BB，唔受控制；三怕係動物，想條魚遊呢邊，但都係遊嗰邊。」不過現今這些問題，大部份可以透過科技解決，就如李安的奧斯卡電影《少年Pi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那隻老虎便由特技動畫製造出來。肥佬黎認為animation的發達，令創作空間大很多，將來的電影可以更加天馬行空。杜Sir十分認同：「未來小朋友空間闊我哋好多，我哋嘅年代唔得，拍一隻狗都拍到你起火咁滯！」
遇挫折有助成長
肥佬黎認識一些後輩，說想跟杜Sir學做導演，他藉機問杜Sir應注意甚麼？他答：「我諗第一樣嘢要先做到嘅係有獨立思想。」肥佬黎笑說：「即係唔好學人！」杜Sir解釋：「唔好學我。學我就唔係你囉。要學到自己喺呢個範疇入面，話到畀人哋聽你係一個參與者。」當然在成為獨當一面的導演之前，有基本的學識也是重要。
人生少不免遇上挫折，但杜Sir認為挫折令自己成長，令自己變得更強。肥佬黎十分認同：「失敗有個好處，佢畀番個謙卑你。你冇謙卑，你冇得生活。將自己抬到好高，將自己成功同人哋去比一比，咁樣會好痛苦。」不過就算以杜Sir今時今日的成就，他也不敢太過離經叛道去嘗試失敗，始終擔心沒人願意投資下一部電影，他笑說：「有一日你希望有呢個權利，但最後嗰嚿嘢都需要人支持。」
■倪匡完全看不明星爺的《西遊記》（左圖），更不明白為何有人專門研究。
然而，有些導演拍了一齣成功的電影，便以為自己是大師級。肥佬黎即時舉出《海角七號》的導演魏德聖，當年他刀仔鋸大樹，以小本資金卻賺了億元票房，即時變得心雄，肥佬黎說：「佢突然間覺得，我𠵱家係大師，飛機我要大架嘅，唔拍到我都要。好多人就係咁死！」杜Sir笑說：「呢啲咪做人唔知碇囉！不過人生有一次瘋狂嚇又有乜所謂？」眾人一致認為少年得志是災難，因為少年得志，語無倫次，失敗一次便很難再爬番起身。杜Sir又提出一個有趣論點，就是即使成功了，也要學懂面對背後一班拍馬屁的人，因為隨時被他們蒙蔽心智。
命運和際遇也是很奇妙的事，肥佬黎認為當年倪匡若不是誤打誤撞來了香港，今日在內地死了也說不定，倪匡笑說：「未必㗎，分分鐘文革嗰陣時，做咗中共中央副主席都未定！」
Sammi唱得又演得
一個人成功後，便會有無數小人在身旁拍馬屁。肥佬黎認為很多時候會不自覺走進自己的圈套，就是聽得太多拍馬屁說話，便誤以為那些都是不中用，變相令自己從客觀角度去分析事件的可能性很低，他說：「所有講你好嘅嘢你都懷疑，咁樣你又係死。」所以他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做人要終身學習。倪匡笑說：「我就冇呢啲包袱，又冇成功過，又冇人拍我馬屁！」
說到拍馬屁，肥佬黎也向鄭秀文（Sammi）笠高帽：「你唱歌同做戲都做得好好，你覺唔覺得自己係有天份，唔好謙虛喎！」Sammi說：「少少天份一定有，我話五音不全、做戲又硬成嚿石膏咁梗係唔得啦。我諗上天畀你乜嘢角色，都會畀番咁上下天份你。」Sammi認為最重要還是相信你所做的事，投入你所做的事。
■Sammi自言有少少演藝天份，但如何利用來實踐夢想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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