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訪
無花無酒鋤鑿田 魯芬
大題是出自唐伯虎詩集裏的《桃花庵歌》。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鑿田。」意指歷史上的英雄豪傑,雖然叱吒一時,但死後墓地沒有花沒有酒,只能被當作耕種的田地,怎及得我賞花飲酒,逍遙自在。
魯芬,名字你可能不太熟識;但樣,你一定認得。
《女子監獄》的「山東婆」;《九品芝麻官》的「烈火奶奶」;多得高登仔,魯芬在前年的「高登女神排行榜」排名第八,更被稱為「魯芬 BB」;雖然去年急跌六級,但也擊敗鄧麗欣、薛凱琪、周秀娜等人,就連「 Cool魔」張智霖也找魯芬 BB當《你是如此難以忘記》 MV女主角之一。沒有揹著靚女、偶像包袱,舉止豪邁的魯芬可以去到很盡,生活得灑脫逍遙。
「做自己最開心,喜歡怎樣就怎樣囉,沒騷擾人家我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男人婆
上期的人物專訪是惠英紅,因為「打女 」形象,身邊的朋友都只當他兄弟,甚至是男人。但若說到似男人,恐怕惠英紅拍馬也追不上魯芬。坦白說,戲內戲外,魯芬無論外貌、舉止動態都極度豪邁,說話粗聲粗氣,那股強勁的氣勢,確實沒多少人能招架得住,真正的「輸人唔輸陣」。
她也自己知自己事,訪問中不時以「窮兇極惡」來形容自己。
有心理學家說,「自嘲」是最高的幽默。魯芬很喜歡自嘲,利用自己外表的缺點去自嘲,能得到別人好感,總好過被人在背後嘲笑自己。
「我這種是窮兇極惡型,嘻嘻。至於豪爽的性格一向也是這樣,從小到大都不是斯文那類型,可能跟我山東人血統有關係吧,因為我的奶媽是山東人,哈哈。」
至於像「男人」方面,她是可以誇張到:入女廁被認錯為男人;但入男廁卻不會被發現是女人。
「因為我很喜歡戴帽,很多時帽子遮住了我的樣,加上我的身形關係,試過很多次入女廁,有人會說:『阿哥你入錯咗!』我便說:『唔係呀。』然後挺起胸膛望著對方囉,她們便對我說對不起。唉,遇過太多了!
「反而我入男廁則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有時女廁擠逼,我便會走過隔籬男廁,哈哈。」
外表男人過男人的她,前年開始卻有著一個與她不相符的名字——「魯芬 」。沒錯,重點是「 BB」兩字。
「叫『 BB』當然好啦,我很喜歡這個名字,雖然我姪仔告訴我這是被取笑而來,但我現在這個階段真的笑罵由人,沒有所謂。我不知道為甚麼會有『魯芬 』、『高登女神』的稱號,但我很多謝高登的『巴打』、『絲打』,沒有高登就不會有我魯芬今時今日可以同 Chilam拍 MV。」
尊重
魯芬八六年因與前馬評人熊良錫合演了一個名為《觀塘節》的節目,再由契爺董驃介紹入亞視拍劇。記憶中,魯芬所飾演的角色,十居其九都是惡霸騎呢重口味,「正常」的寥寥可數。這全都「歸功」於曾志偉。曾志偉引薦她拍的第一部電影是八八年的《女子監獄》,她飾演窮兇極惡女犯人「山東婆」。此後,她便被定了型,所飾演的角色不是惡婆、男人,便是騎呢扮可愛。
「我經常說,越是騎呢的角色,他們便找我做,漂亮的角色都給人家做了,那麼那些醜的誰去做呢?重點是你騎呢都要騎呢得像個樣吧!你們放馬過來吧!幾核突、幾肉酸我也沒有所謂。
「所以我認為洗廁所的人,他們的人工應該高點。為甚麼呢?因為他們是厭惡性行業。我覺得是一個很偉大的事業,我很尊重他們。其實,做甚麼角色沒有問題,這個社會上,每個人都在飾演自己角色。」
她不介意演醜/醜角 ,但卻介意戲份少,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躁底。
「你給我做騎呢角色,但戲份可以多點嗎?拍電影,一組、半組,沒有甚麼戲癮;拍電視劇,喂!拍一、兩天,你找我去幹甚麼呢?甚麼叫『電視劇』?電視劇當然要多的啦!很多劇集都有我,做管家也好、掃地也好!你都給我多點戲份吧!」
多年來,魯芬所飾演的角色都是配角,又或是配角旁邊的角色,作用只是為電影帶來一刻的搞笑,是一個小小的點綴。但她覺得依然有其重要性,除了多點戲份,她想要的,還有一份尊重。
「我很希望製作人士會注重我們的服裝、化妝,其實都是為部戲好。就像你煮餸,你買的食材不好,我怎樣煮餐好的給你吃呢?不要當我們『你都唔係主角!使乜俾咁好嘢你吖!』你們不尊重我們,我們做起來也沒有意思。我真的有遇過這些對待的啊!我記得初入行時拍過一部電視劇,導演叫:『喂!嗰個女人呀……』很不禮貌!」
入行廿六年,雖然角色千篇一律,但魯芬對兩個角色特別鍾愛。
「我最喜歡的當然是『山東婆』啦!還有就是《九品芝麻官》的『烈火奶奶 』,國內現在也經常播這部戲,我去國內登台,個個觀眾都記得我這個角色。這麼多年,還有人記得我在戲中跟苑瓊丹鬧交。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呢!有時我的微博或網名,都會用這個名字,因為很貼切,『烈火』者,即是紅嘛;『奶奶』嘛,當然是勁的呢!」
等愛處女
觀眾喜歡看魯芬,因為她其貌不揚而搞笑,演的角色做盡一切核突事。但其實魯芬很貪靚,曾經也瘦過、拍過多次拖。
「年輕時誰不愛美?十多歲時,我試過食減肥丸食到頭暈暈,之後便再沒有減肥。我都愛美,自小很喜歡穿裙子,看見其他人穿靚的衫、裙,我夠知靚啦!人家長得漂亮嘛!我長得肥嘟嘟,又生得高大、穿衣服要穿大 size,所以穿起來也不及別人好看,形成少少自卑感。」
說到拍拖,魯芬沒有半點少女情懷,連少許的含春樣也沒有,說話仍舊大剌剌的、震耳欲聾的。她說已有廿多年沒有拍拖,現在還在等人來愛她。
「人家不識貨而已,誰不喜歡被人愛呢?掉轉頭我去愛人,人家也未必愛我嘛,反而會說我發花癲!我一直也期待愛情,到現在,真的等得太久了,我已經由一枝鮮花等到變成塑膠花了。現在年紀大,不要搞我好了!」
廿三歲時,她還差點嫁了。
「當時的確有想過結婚生仔,因為見別人個個都結婚,自己都有這個念頭。我試過去簽申請書啊,後來沒有去註冊 。因為我覺得自己也不是很喜歡這個男生嘛。他向我求婚,我拒絕,他喊到豬頭一樣,估唔到阿芬姐那麼巴閉吧!都有男人為我而喊。我經常說,愛是沒有施捨的。既然沒有愛情火花發生,大家何必拖累大家?」
多次的拍拖經驗,大多數都是魯芬不夠愛對方而提出分手,歸根究底,原來是來自上海家庭的家教。
「我們上海人好『興』的。阿媽教落,愛人愛三分好了,留七分給自己,失戀時也不會這麼痛苦。她還說:『你哋唔好立亂嚟呀,女仔最緊要個褲頭呀!要紮得緊!』所以我從來不會行差踏錯。」
對著魯芬,我發覺甚麼旁敲側擊是沒有用的;對著爽快豪氣的人,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可能會更有效。例如問:有因為她那副尊容而嚇怕男生嗎?自己是一個怎樣的女朋友?她都答得大方。
「我沒有人追的啊,但有很多男性朋友,總之我是很受歡迎的。雖然我是豬扒,但都是一塊靚的豬扒 。我也知道其實跟我的外觀都很有關係,人們要找都找個溫柔點吧,我咁鬼惡!
「我是一個入得廚房出得廳堂、上得牀、落得地的女朋友!我甚麼都行!如果娶到我真的是對方的福氣!做阿媽又得、做情人又得、做愛人亦都得!不過有時啲嘢都要講合唔合自己緣。」
咪住先,上得牀落得地?但根據魯芬母親早前對她的「紮緊褲頭論」,魯芬很有可能仍然是圈中少有的處女呢。
追數
五十八歲的魯芬,頭髮開始花白,體形亦比我想像中「細隻」。
但,中氣十足!
事情是這樣的,按照本公司一般程序,訪問中所有開支,例如化妝髮型等等,都要有發票才能付款。可能魯芬怕本公司耽誤太久,所以捱義氣,在沒有發票的情況下,親自為她介紹的化妝師追數。
訪問翌日,收到魯芬的 WhatsApp「溫馨提示」,問過了數給她沒有。
後來就是一連串的 WhatsApp錄音,「你仲要玩嘢,過落去馬會戶口梗係去投注站俾啦!你做乜嘢呀依家?傻咗呀你!」字字鏗鏘。
為免芬姐擔心,筆者只好立即找最近的銀行過數。
戲裏戲外,魯芬霸氣形象一致,聞名不如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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