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騷
拍住農夫搞 talk騷 張達明：未去到乞食都唔會諗賺錢！
農夫的陸永和 C君總說自己幸運，幸運在別人就算未必記得他們姓甚名誰，也總會認得有兩條友一高一矮一肥一瘦……我想說，這次加上 3月合作開騷的張達明，這種一肥一瘦的局面總算打破了，因為大病初癒的張達明更瘦，也顯得更矮更細粒。
「肥咗好多喇……比起上次……」陸永說的上次是兩個單位 14年合作的 talk騷：「上次佢講唔到咁多嘢，講三句把聲已經爛晒喇……」
「係呀！」達明加把口：「嗰陣時瘦到成身都係皺紋，又要鼻塞，把聲又拆呢！」
鼻會塞、聲會拆，因為達明患的是鼻咽癌， 12年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期。雖說治療一年已經康復，達明說別的癌症病人每五年檢查一次癌細胞，他要一年兩次，每次做兩個檢查，磁力共震和靜電子掃描各五萬。
停工兩年，治病一年，積蓄和保險金達明說過能用的都用光了。有數得計，每年檢查要廿萬，可是兩年來達明復出的工作都是吃力費勁實情確賺不了甚麼錢的差事，譬如兩場 talk騷，譬如他開始重新剪輯的《鬚根 SHOW》 DVD。我問他，經歷過這麼大場變故，兒子女兒還小（分別 14和 11歲），點解咁都唔諗下趁住有氣有力賺多啲？
達明話：「趁住有氣有力梗係要享受，梗係要做多啲鍾意嘅嘢我都未使乞食住，一日未乞食，我一日都唔會去諗賺錢住！」
51歲張達明答得不知幾爽快、幾夠中氣，我開始相信他說的，中西大補藥能不吃就不吃，倒不如上舞台、和農夫度度橋更幫到手……是真的，有種快樂和健康，錢真的買不到。
農夫對我好好服侍！
覺不覺得現在的觀眾好難服侍？
達明： Ok喎，佢哋好 buy農夫！我就淨係見到農夫好好服侍我啫！講真，觀眾難服侍咗我覺得仲好，以我嚟講，我鍾意舞台就係因為我要求高。客串兩日戲，劇本都唔使睇就開得工，喂，舞台唔同喎，要求好嚴格，觀眾要求高其實益咗我哋……有位做！
C君：當然觀眾有進步啦，太容易接觸全世界最勁嘅嘢，當然叻啲，唔到我哋唔盡力表演。
陸永：唔好話難服侍，人哋未必想挑剔嘅，但你話睇 CG俾幾十蚊已經睇緊《 Avengers》……唔係特登。好似達明話，你唔可以要求啲觀眾好易服侍，咁即係求其做都得啦？
點解係達明×農夫呢個組合？
達明：我一直好想同有音樂底嘅人合作，佢哋寫歌一定係對呢個世界有感覺先會寫，上次合作係 accident，合作完覺得大家嘅 tone好接近，今次合作就唔係意外喇！
有冇代溝呢？
達明：我有，我真係有，有喺佢哋身上學習！我唔係嗰啲唔肯聽嘅老餅……我年紀大啲，尤其係又病過一輪，未必接觸到啲咁 in嘅嘢，同佢哋一齊，無嗱嗱佢哋又叫我埋嚟：「喂你睇下呢條片……」我覺得好好玩件事。
陸永：其實達明係謙虛……
C君：其實完全調轉……
陸永：叫人睇片嗰個其實係達明嚟㗎，咩韓國新節目、咩 drama係我哋完全唔知，係佢叫我哋睇㗎。
達明你病完一輪，其實會唔會反而多咗好多時間吸收新嘢？
達明：梗係同日日開工，朝早六點喺大陸開劇，日日拍日日背劇本，吸收啲乜嘢啫？
C君：我哋喺達明身上睇到好多前輩藝人嘅嘢，好似佢會要求我哋寫 script，準備功夫好之餘，佢會叫我哋寫詳盡劇本……其實我哋自己做，係寫 point form㗎咋，諗住自己記得又唔習慣背自己啲嘢。達明呢個習慣令我哋度得清楚好多。
達明：我要求多啲，因為好詳盡寫完之後，又會見到唔好笑，又會想再改，呢個係一個創作過程嚟嘅，而呢個過程其實好痛苦，所以我唔鼓勵人哋做喜劇創作，除非你真係好鍾意……
寫嘅過程中，你哋點知觀眾會唔會笑呢？
陸永：係㗎，好難㗎！首先你要自己覺得好笑，但又唔可以太迷戀自己嘅笑話，所以頂籠都係帶住小小冒險嘅心，覺得會好笑呢種冒險，其實又好好玩嘅。達明喺呢方面經驗好好，佢喺舞台好耐，佢同觀眾多好多互動，係佢成日話俾我哋知：「得喇，呢個一定得，一定好笑！」
氹人笑嘅創作過程中會唔會好痛苦，自己唔識笑？
達明：人就一定係有七情六慾嘅，其實靜嘅時候唔代表我唔開心，真係諗緊嘢。星仔（周星馳）同許冠文先生都有靜嘅時候，但我相信做得喜劇嘅人都有幽默感，都想同人分享開心。
C君：所以我唔會喺屋企度嘢，我哋度嘢一定約出嚟。啲嘢我帶返屋企，我就覺得太浪費同屋企人相處嘅時間。
陸永：我返到屋企都放低晒喇，反而我哋喺朋友當中唔會扮演嗰個搞笑嘅角色，平時都搞得攰喇，返到去睇人哋搞好過。
達明：我同屋企人唔係做嘢，但有機會忽然嚟料，你哋等等先……我會用十零秒寫低佢。我絕對有呢個習慣，我屋企寫埋啲橋嘅料簿有一大疊……𠵱家仲用埋手機同錄音機添！嗰啲唔係淨係笑話，你唔好忘記我係香港舞台劇最佳編劇，嗰度感性嘢仲多，仲有畫添！
達明你呢個年紀同佢兩個合作，喺佢兩個身上見唔見到自己？
達明：我覺得佢哋好好，人哋搏殺期就去咗搵錢，冇咩贊助又點會做呢啲騷……好接近我。拍劇拍戲之餘，又想搞啲新意思，所以我哋當年先會同子華、鎮宇搞個《鬚根 SHOW》咋嘛，鎮宇仲忙啦，當年拍緊五套戲……我最近剪番《鬚根 SHOW》啲片，都忍唔住打俾鎮宇，十年前我唔覺，𠵱家剪番先至見到佢真係好落力：「你唔攰嘅咩？」
我仲有好多嘢想做㗎！
點解你𠵱家會剪番《鬚根 SHOW》？
達明：因為我最近發覺呢個世界原來已經冇 VCD，但《鬚根 SHOW》第一集淨係得 VCD咋，所以想剪過可能出 DVD可能出 blue ray。講起就好笑，當年剪片嗰個都唔知係唔係子華粉絲，剪親都係佢啲笑點，我同鎮宇次次開聲就係「今晚食飯去邊度」……
同一時間搞咁多嘢，達明你身體頂唔頂得順？
達明：暫時都仲 ok……
C君：好好多！
陸永：好過對上嗰次好多，上次講咁多嘢，去到第三句已經爛聲……
達明：我哋 13年開始排嘢合作，我 12年至做完治療，嗰陣時鼻好塞，聲又拆……
陸永：𠵱家仲唱到歌！
C君：仲肥咗好多添！
叫肥咗㗎喇？
達明：肥咗好多喇，嗰陣時瘦到成身都係皺紋。
𠵱家仲使唔使食藥？
達明：中藥西藥可以食嘅有好多，但我盡量少食……做多啲運動，同佢哋（農夫）傾多啲偈，仲幫到手。我仲有好多嘢想做，想攞諾貝爾編劇獎㗎！想攞諾貝爾獎，比啲人想做李嘉誠有六百億身家係唔係實際好多先？我最近 pick up番呢個目標，繼續努力中。仲有，我想農夫幫我進入音樂界……
C君：音樂界冇錢搵㗎喎，係使錢㗎……
陸永：你可以進入，好容易進入咋，睇你可唔可以逗留咋嘛……
達明記性狀態好唔好？有冇力不從心嘅感覺？
達明：係咪即係話我命就短啲吖……哈哈，當然有啦，氣就比以前少咗，但有好處，等我再專注啲，留番啲力喺啲更重要嘅地方。
C君你最近都拍番拖？上次求晒婚但結唔成，今次有冇又想結婚？
C君：拍咗拖兩年喇…… plan就一定有 plan，但冇話一定要幾多年之後、買咗樓就結呢啲。想係佢㗎，想有未來㗎……唔係話上一個衰（上任女友悔婚），好奇妙嘅，冇上次分開，又點會見到𠵱家呢個女友呢？又唔會進入𠵱家呢個咁好嘅狀態呢……
見到陸永同老婆兩個女咁幸福，唔心急咩？
C君：我見唔到佢好開心喎！我見到佢家庭生活好繁忙咋！
陸永：係呀，嗰兩個女好似生咗兩個仔一樣。
達明嘅仔女幾多歲？開始反叛未呢？
達明：仔 14歲，女就 11歲，唔係𠵱家，一早已經反叛緊喇！都唔夠我細個反叛！
C君：唔反叛嗰啲又點會做創作呢？
達明：因為我係屋企最細嗰個，我哋住油塘屋邨，兩個阿哥兩個家姐，我到十幾歲都仲係瞓地下冇自己個櫃……
陸永：冇身外物嗰啲㗎喎你……
達明：冇空間就會好反叛，覺得屋企樣樣都處理得唔好，我同個仔冇咩大嘅矛盾，阿女就好鍾意讀書。
趁有能力享受咗先！
爸爸大病一場，一對仔女有冇懂事好多？
達明：點都有嘅，尤其係健康方面懂咗好多……我希望幫到佢哋唔吸煙啦。
陸永：佢兩個仔女好懂事，模範生嚟㗎，嚟探佢（達明）班，喺後台溫書喎！係溫書囉！
達明：個女崇拜我㗎，但佢表面就係：「唓，你算得係咩！」咁嘅樣……阿女寫咗個英文廣播劇劇本，攞咗全港亞軍，都係受我影響㗎。佢六歲已經寫咗個女間諜嘅故事，登過㗎喇！但佢實情唔聽我講㗎，我飽受喺 K場唱歌俾人嘲笑嘅經歷，所以叫佢一定要去學唱歌，但佢係都唔去……
C君：咁係因為你嘅理由啫……到你個女大個，首先仲有冇 K唱先？
陸永女細老婆嫩，辛唔辛苦吖？
陸永：我係咁睇嘅，呢個圈子總有一個階磚咁大嘅地方係俾我哋企嘅，只要我唔走，嗰格階磚一定喺度，但比起啲賺錢買花戴嘅人，係難在點樣企喺度又維持到生命咋嘛……
C君：但係我哋亦叫做係好彩，幾多 indie嘅人叻過我哋但係返咗去做寫字樓？我哋起碼都叫得出名，叫唔出名都知我哋一高一矮一肥一瘦呀，我哋出歌都叫有人聽過有攞過獎喎！好彩我哋出道時剛好係網絡發達之前，點都好過𠵱家，出咗碟都冇人叫得出名，首歌攞埋獎啲人都仲話未聽過！
達明係唔係咁諗？雖然吃力啲，但係都覺得自己好好彩？
達明：唔係喎，你換着我去到一個大啲嘅市場，我一早就達成理想，一早就唔使做㗎喇！首先我會咁說服自己，我係一個叻人嚟嘅，我喺學校讀緊書已經攞緊獎學金，我第一次拍嘢就係港台《性本善》男主角，我攞獎學金去美國讀書，第一次寫劇本（《客鄉途情遠》）就攞全香港最佳劇本同最佳導演，電視劇我第一次拍就收視冠軍，如果俾我去美國，我一早靠劇本搵到錢唔使做喇！但係𠵱家我哋嘅市場係香港，廣東話喺大陸又言語不通，你話喺英文國家， market大好多！如果我唔係病，可能我去代替吳鎮宇拍《爸爸去哪兒》，代替王祖藍拍《 Running Man》呢？咁咪唔好彩囉！
大病一場，係唔係諗通咗，要盡人事賺多啲？
達明：唔關事，我由細到大都唔睇錢，要賺錢我去咗買股票去咗炒樓都唔係嗰回事，都唔係我最鍾意！
你嘅病要幾耐返醫院一次檢查？
達明：每一年返去檢查兩次，每一次都要照磁力共震同靜電子掃描，每一樣係五萬，即係一年要廿萬，所以我就醒喇……為咗慳錢，照咗磁力共震先，冇事就可以慳番唔去做個靜電子掃描。
去到呢一步，你仲唔係搵錢至上嘅？
達明：因為我未去到乞食嘅階段，可能去到嗰一步，我就真係橋都唔度，抹車四十蚊次都照殺……咁未去到嗰一步吖嘛！我好佩服 David Bowie，臨死一年喺度做咗一首歌講佢去天堂……臨死喎，俾我就去同屋企人旅行、去玩去食好嘢錄歌咁辛苦，但係佢享受嘛！我𠵱家唔感性㗎，我喺我有能力嘅時候就盡量享受，最驚我有一日冇能力享受……所以我同兩個仔女講，由上年暑假開始，任佢哋篤地圖，佢哋想去邊就去邊個目的地，上一年係阿女揀，去咗西班牙，今年輪到阿仔！仲未知邊度㗎，總之佢想去邊，我就同佢去邊度！
None of Your Business Class
講到去任篤地圖同對仔女去旅行， C君開始搭話了：
C君：「咁好 budget嘅！」
達明：「有幾好呀？」
C君：「去歐洲仲唔好呀？」
達明：「全家坐經濟客位喎！仲要轉機添！」
C君：「原來又係 None of your Business class……」
其實好似 Do姐同叻哥坐商務坐頭等唔矜貴，我覺得有個俾個地圖你任篤目的地嘅爸爸更矜貴。
撰文：朱小博
攝影：范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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