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號頭條
是人是鬼 梁游「大起底」
游蕙禎，以二十五歲之齡，成為最年輕女立法會議員。
此前，她不過是一個普通文員，閒時在家中創作散文、打機、彈琴的「宅女」。
雨傘革命之前，只去過一次六四晚會。政治，她一竅不通。
梁頌恆，為被取消資格的梁天琦補位，成功在新東當選。
他做過城大學生會會長，戰績之一是為學會賺百多萬。據他的履歷表，最大興趣是投資。他甚至把在學生會時「共事」過的「名人」孫大倫、柯清輝等名字，都放在履歷表上，為自己抬高身價，搏一個見工機會。
每份工只做一、兩年，名副其實為「機會主義者」。
「宅女」和「機會主義者」突然熱血，挾「自決派」之名，最終成功進身立法會，他們的「支那論」，送羊入虎口，被建制群起攻擊， 689「大條道理」撐釋法。
在立法會演了一場大龍鳳，賠上的卻是香港最珍貴的司法獨立。
口口聲聲為香港，卻弄巧反拙，究竟他們是人是鬼？
梁頌恆
86年：出生
98年- 05年：入讀香港華仁書院
05年- 09年：入讀香港城市大學工商管理系
07年：任城大學生會會長
10年- 12年：先後任職中郵電貿及拉手網兩間中資公司，主力網上營銷
15年：成立青年新政
參加區議會選舉（觀龍選區）
16年：接替被取消資格的梁天琦參加立法會選舉（新界東選區）
游蕙禎
91年：生於聖德肋撒醫院
03年- 10年：入讀伊利沙伯中學
08年- 10年：參加華員會暑期義工計劃
10年- 13年：入讀嶺南大學中文系
12年 6月 1日- 15日：到《大公報》實習
15年：成立青年新政
參加區議會選舉（黃埔東選區）
16年：參加立法會選舉（九龍西選區）
梁游在宣誓時把中國說成「支那」至今，未見其利，只見其害。梁頌恆說：「就同『一個女仔著得太性感，所以會被人非禮』，或者『當初拋真普選方案出嚟，搞到有八三一』。如果係鬼，我留喺議會入面做啦。」游蕙禎更直接，「如果係鬼，應該有錢收，我哋所有開支自己俾，選舉開支只用咗廿萬，絕大部分捐助嚟自會員。」否認是「貪錢鬼」，那就是「替死鬼」。「我聽過一個講法，梁美芬就人大釋法，講過唔會遲過一七年二月釋法。究竟釋法係因為一件事（宣誓）造成嘅結果，定只係一個 agenda？」
有「替死鬼」的出現，為釋法打開缺口，亦變相為梁振英連任助選。游蕙禎似乎沒顧後果，「我只會做我覺得正確嘅事。咁講，年頭梁振英已開始選舉工程，唔通你話因為梁天琦參選，就有確認書事件？決定權、選擇權在於擁有權力嘅人，佢選擇不斷剝削香港人，用喺唔啱嘅地方。」梁頌恆指因研究誓詞時，覺得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又好、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又好，但無人的元素，決定加料：「好似長毛拎住把黃傘，你可以覺得無聊。但同佢一樣，選民賦予我去做呢個必然嘅動作。邊有人會預計到，有個咁意想不到嘅結果？」
陪葬
宣誓加料本乃平常事，但把中國說成「支那」，仲要賴口音問題，似乎玩大咗，被對手攻擊，亦被部分同路人離棄。在他們眼中，卻不以為然。週日，記者跟游蕙禎在街上走一圈，找她拍照的男粉絲依然多；梁頌恆早前被人追住鬧，片段被放上網，他指是少數，更估計對方非普通市民，「其實我行出街，好多人唔認得我。」游指那條「 Hong Kong is not China」毛巾一直都有，宣誓內容只是青政競選綱領。他們認為投票給他們的人，就是要這樣的梁游，「如果要一個乖乖哋、好熟議事規則、論政能力好強嘅議員，冇必要揀梁頌恆。佢哋想要嘅梁頌恆係做啲咩呢？我理解係，對北京而家侵略緊香港嘅行為、對香港發生緊嘅不公義，要企得好硬。」游蕙禎指選舉承諾從來無變，「所以我從來都唔覺得辜負佢哋嘅期望。」
如果不是鬼，就是雞蛋撞高牆，香港的司法制度陪葬，游蕙禎同意日後「玩嘢」需有更詳細部署，「我哋之後每一次計劃，都要 plan唔同嘅情況，逐樣嘢去部署。」考慮向香港市民道歉？他們異口同聲指不會，「一個代議士去道歉，唔只象徵住你道歉咁簡單。『梁頌恆』可以成日都道歉，但『梁頌恆議員』就難搞啲。」未來堅持走惹火之路，「我哋政治生涯都唔會長命，要把握每一個機會，推得幾多得幾多。殺咗我，我咪交棒俾後人。」他說的「殺咗我」是真暗殺，他透露近日為自己買了一份賠償金額達三百萬的人壽保險。
去向
他們相信即使回到立法會，未必坐穩四年，「我哋背後代表某啲想法，係北京所不容。」下一步棋，他們未想好，梁頌恆說：「作為青政『劇本始創人』，依家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原本所寫。本來只係諗住搵四百三十一個人參加區議會，搞個變相公投。」游蕙禎就話：「有議席又點、冇議席又點，唔會因為冇議席，就乜都唔做。我嘅性格做唔到唔會收手。」但點做？「只可能話我哋不斷諗有啲乜嘢方法去轉換。」繼續有勇無謀。
神祕宅女 游蕙禎
游蕙禎自選舉後，多次被攻擊，其照片常被改圖，如拿着避孕套，又或者吸煙。最新之作，是一名穿上貼身裙的長髮女子，在樓梯有不雅行為的照片，在網絡世界被瘋傳，她表示見怪不怪，沒半點介懷，只笑笑然後望着自己胸部：「希望佢哋唔係寸緊我身材唔好啦。」
游蕙禎自言本來又摺又宅，「因為工作需要先至唔毒。」廿一歲去過一次六四集會，坦言自此沒再出席。長髮披肩的她，穿上連身裙，人見人愛，因而被封為「游 BB」。上年 BB區選空降黃埔東挑戰梁美芬，差三百幾票就成為滅「鼠」英雄，今年再參選立法會九西直選，雖然被批評論政水平低，例如一次電視台突擊測驗問她修改議事規則的見解，她當下尷尬笑說：「我要諗一諗先。」要人提水先識答，但最終仍力壓黃毓民入局。
走入游蕙禎的辦公室，可能是剛搬入，又或者有隨時被 DQ的準備，行裝不多，幾隻鬆弛熊公仔，幾副太陽眼鏡，最多的是書籍，由小說到哲學書都有。她是文科人，讀油尖旺區名校伊利沙伯中學，伊中○八年出版的文集《未學集》中，刊載一篇她的作品，講述大陸一名窮學生賣器官的故事，選材特別，文筆亦算流暢。她會考十四分，原校升讀中六，大學讀嶺南大學中文系。游表示，喜歡打機、亦愛彈琴，已考到八級，曾以筆名在網上發表同人誌，寫的是男男戀愛故事。讀中文的她，大學期間曾派到《大公報》實習，被各界視為「鬼」的最實在證據。她指實習是校方安排，時間只有兩星期，最後因不滿稿件經常被修改而辭職。
低調的參加者
事實上，公眾對她所知甚少，游過去一直三緘其口，令人懷疑她來歷不明。她仍堅持捍衞私隱，為證土生土長的香港人身份，她曾把出世紙上載到 facebook，但大部分資料打格。她只願透露父母是退休公務員，記者追問，她只答：「第一唔係做紀律部隊，第二唔係做同政制相關嘅部門。」游之前在哪裡工作？又係唔講，「總之是專負責批閱、專業資格嘅發牌機構做文職，有幾多個？」是否會計師公會？「我覺得冇乜大必要去同大家講我之前去過邊間度做。我喺邊間公司工作，唔構成對我有更加多認識。唔需要開晒公司名、又話我 under邊個。要了解我，真係要聽其言、觀其行。」就是聽完、觀完都尚有懷疑，才想知。
對她的另一個疑問，是雨傘時的身影。青政以傘兵形象出現，但有誰證明？游聲稱當日孤身抗爭，捱過催淚彈都無離開，「我九二八晏晝就喺龍匯道嗰邊。有好多嘢唔需要話一定要同啲朋友一齊，你覺得要去做就會去做。」她指，那時一放工就會去佔領區，最初幾日都在金鐘，「見到金鐘慢慢變成一個嘉年華會，就覺得不如去旺角，嗰邊好似比較危險。」神通廣大的網民一直找不到女神現身佔領區的證據，她說因為她是個「好低調嘅參加者」，「我去一啲活動，都好鍾意坐後排、企後排。佔領區有乜嘢位置要補人咁我咪補囉，唔會強調自己做過啲乜嘢。」
功利主義 梁頌恆
如果仔細研究梁頌恆的履歷，會更加質疑他為何突然熱血。他城大工商管理系畢業，之後在幾間公司從事網上營銷或者推廣的工作，興趣是投資搵錢，未曾走到前線嗌口號、搞政治。他做城大學生會會長，最引以為傲的是舉辦了一個賣電腦活動，一鋪過為學生會賺一百二十萬元，他說：「學生會好少賺咁多。」他 Third Hon畢業，為了推銷自己，在他的履歷表上，列出所有「合作」過的名人，由梁家傑、蔡素玉到孫大倫都有。他坦言：「係好功利嘅考慮。作為一個 business人，識得咪寫落去囉。如果個 HR真係打去俾孫大倫就大鑊。」記者致電孫大倫，他說：「腦海裡無呢個人。」
任學生會期間，梁頌恆屢次與時任中聯辦青年部部長張學理接觸，令青政「染紅論」不脛而走，他解釋：「當時係冇意識要防佢，冇咁敵我分明。」他再解釋所謂「接觸」，只是跟對方「夾一夾畢業禮 seating plan」。而參加被認為是「染紅鐵證」的學生會北京交流團，他就聲稱：「有日我哋遲到要趕飛機、火車，佢哋夠膽死打兩個電話，就封咗成條公路，用兩部警車護送我哋去。我心諗，黐線，呢個咩鬼地方？」作為城大學生代表，在京城獲得高官一樣的禮遇，梁頌恆稱反而增加對強國的負面印象。
事實是國內機遇處處，梁頌恆又怎會放過，一畢業先後到兩間有中資背景的公司工作：中郵電貿和網上團購公司拉手網。同國內緊密聯繫，你仲唔係鬼？他反稱接觸國內多了，反而不想再北上，回鄉證過期亦無再續：「上面連食水都有問題，洗面都會發覺塊面黑色，覺得生命係受到威脅。」
長於單親家庭
決定「棄商從政」，他指都是功利考慮：「一國一制無人想，一國兩制我唔覺得 work，咁剩番啲咩選擇？」他親身參與雨傘運動，曾在前線推鐵馬：「但傘後無力感好重，因為無戰場。」一班未絕望的高登仔在討論區上研究，召集一班後生仔反攻區選，梁頌恆都有參與討論。後來他決定由朋友圈召集有志之士成立青年新政：「肯幫手嘅人好多，但要擺低張身份證落手做就唔係人人得。」最後只剩低包括他和游蕙禎在內的九人名單出選。
梁頌恆花名是 Baggio（巴治奧），他說：「中史測驗其中一題問、中國第一個皇帝係邊個，我諗唔起秦始皇，就寫『巴治奧』。」這個名字，對他意義更深。「九四年世界盃，一大朝早，老豆就喺度尖叫，我擘大眼就見到巴治奧入波。」這是他對父親僅有的記憶，一年後長期病患的爸爸已過身。媽媽獨力湊大他和弟弟，父親留下一個海怡半島單位，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他才有空間全力衝。他並非完全唔理頭家：「我搞青政之後，特登買咗個意外保險。萬一我被人暗殺，應該賠到三百萬左右啦。」
「暗殺都包？」記者好奇問。「佢唔會走出嚟認呢個係政治事件啩。咁狗？」
撰文：時事組
攝影：高仲明
資料：資料組
news@nextdigital.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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