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上場,一個新時代的開始,是好是壞,還是要走着瞧。
壹擋專政
是最好也是最壞的時代( 2016/11/17)
美國大選前幾天,正是美國中、小學校的長週末假期,我們一家人趁機到華府 Smithsonian藝術館走了一趟。
Smithsonian藝術館西翼地下,主要是歐洲由中古到古典時代的畫作,和幾尊雕塑。約莫有三分一的展品,屬中古世紀。十四世紀前的畫作,幾乎只有兩個主題,不是 Madonna and Child,就是 Adoration of the Magi。
由十四世紀走出來,作品內容忽然豐富,構圖變得立體。全館,也是全北美,唯一公開展出的達芬奇畫作 Ginevra de' Benci。達芬奇的眼界和筆功,遠勝同期藝術家不只一個世紀。少女畫像,也在某程度上象徵文藝復興的曙光。人像畫的背後,暗藏一句拉丁文 VIRTVTEM FORMA DECORAT,粗略地譯成中文就是:「美即善。」也正好是歐陸古典黃金時代文藝價值觀,承先啟後的一句宣言。
歷史教科書說歐陸文藝復興,是因為翡冷翠城邦的藝術家,從古羅馬的廢墟中得到啟悟。但從政治經濟角度,商人階級的興起,加上教廷權力鬥爭,釋放思想空間,讓藝術家將心思投射到現實世界。文藝復興創造了人對知識的追求,促進了印刷術的發展,歐陸各國也在往後的百多年,在科學文學等領域出現突破;尤其是不同歐陸語言的興起,在繼後的幾個世紀形成了民族意識,餘下的,都是歷史。
離開了藝術館,離開了歷史,回到現代。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有人說是世界末日的開端。坦白說,作為一個常存悲觀之心的人,我卻出奇地對特朗普當選沒有太大的恐慌。反觀過去幾個月針對這場選舉的輿論,隱隱然令人覺得主流媒體和知識分子近乎一面倒的嘲諷和謾罵,有點像中古時代的一言堂風格。特朗普勝出,反而是對主流媒體和知識分子的一記當頭棒喝。
六○年代,冷戰下美國的左派屬非主流。 1962年左派學生組織 Student for Democratic Society在我的母校密芝根大學發表了 Port Huron Statement,定下方針要奪取美國民主黨的控制權,也要佔據輿論平台及各大高等院校的教席;這就是美式托派的新左翼運動。
新左翼運動無疑極度成功,改變了美國的意識形態面貌,甚至改寫了世界左翼思潮。如今,政壇、學界和民間政策倡導組織,以致媒體和商界管理層,已有不少新左翼運動的徒子徒孫。過去三十多年,尤其自克林頓一朝,新左翼精英逐漸成為權力核心。
進入了權力建制之後,他們也離開了群眾,他們也沒有意識到,新媒體興起,讓每個人都重奪了自己的話語權。選舉結果雖然令他們完全崩潰,但他們卻忘記了,雖說政治就是敵我矛盾,但他們教訓投了特朗普的選民要懺悔的口吻,儼然中古教廷聖諭;對不起,這不是世界末日。
政治權位爭逐,沒有美善可言,也不會令世界改變。真正令社會改變,是思想的開拓,是技術的突破。然而,多數人都恐懼轉變,所以無論是特朗普等民粹主義者的冒起,抑或新左精英的反動,其實都是時代轉變下人心惶惶的表現。環顧全世界,亦有類似現象;這既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既是希望的春天,也是絕望的寒冬。美國如是,香港亦如是。
李兆富,筆名利世民,時事評論作家、出版人。
作者 Facebook專頁:http://www.facebook.com/leesimo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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