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曾遭受伴侶暴力對待的女生獨白。
「可能佢需要一個完全聽佢話嘅人。即係佢想我做咩,我就要跟住做,而我做唔到嘅話,佢就會開始『著火』,開始鬧、郁手打、搣我之類⋯⋯」重提往事,Yoyo雖沒有激動的情緒,但還是語帶顫抖。
這個九十後女生Yoyo(化名),是個女同志,而她口中的「她」,是她的初戀情人。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拍拖,我沒有特別的性取向,只要我喜歡那個人,不論男女都沒有所謂。」
在大專校園,Yoyo遇到和她十分合拍的同班同學,二人日漸走近,很快就成為一對戀人。
「我哋好夾,又好sweet。她做嘅嘢睇得出係好錫我,我覺得這個人不錯,就開始了。」
好景不常,Yoyo的初戀竟成為她的惡夢。
「我當時驚會被佢殺死多過唔開心,嗰一刻嘅恐懼係大於其他感覺。」
到底是什麼令眼前的伴侶出現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她第一次出手,是因為我單獨約了一個朋友食飯,而那個朋友剛好也是一個TB (Tomboy)。」
就是因為出於妒忌,Yoyo的伴侶就動了第一次手,「就在巴士站,很大力打了我一下手臂,亦大力摔開我的手,開始鬧我。」
Yoyo另一半的反應大得嚇壞了她,而她亦有向對方表達自己被打不愉快的感受,不希望對方再犯。
「她也馬上道歉,指不會有下一次,但事實是之後陸續都有暴力情況出現,甚至乎是更多更嚴重。」
「除了拍打外,她會搣我,搣到我的手臂和腳全都瘀了 。因為那時我還未向家人出櫃,
家人不知道我正和一個女生拍拖。所以他們見到時,都會問我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都瘀青了,我也只可以和他們說我不小心撞傷。」
暴力日漸升級,瀕臨失控的邊緣。
「最嚴重的一次是,她突然一巴摑打我,當時我的眼鏡飛脫在地上,然後整條街的人也看著我們。」
「那一刻我覺得很尷尬,心裡也覺得很不舒服、很不開心。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樣對待我
而且還要是在街上被所有人看著。我覺得自己很失禮。」
肢體暴力除了帶來身體上的傷痕,更在被虐者的心靈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每一次被打罵完,是我首先向她道歉的,然後要去哄她,安撫她的情緒。」
「我曾想過不如我努力嘗試修補這段關係,但發覺暴力情況越來越嚴重。」
Yoyo啞忍了近一年半的暴力,包括肢體和語言上的暴力對待,她竟開始質疑自己,認為被打是自己的問題。
「她不斷地鬧我,好像在洗我腦,令我也覺得自己是個蠢人,是我的不好。有時不禁會問是否因為我做錯了什麼?講錯了什麼?或是我做得不夠好?是不是我蠢?所以她才會這樣打我⋯⋯」
「我有試過想完全避開她,我也有試過不回覆她的訊息,或者她打來我暫時不聽。但是當我試過這樣時,情況是更嚴重。因為我不聽她們的來電,她就好像奪命追魂call那樣,她會瘋狂打給我。一分鐘可能打數次電話給我,或者是不斷打,打到有近一百多個未接來電,訊息不斷傳過來。」
「那些語氣就是,『你是否不聽我電話不回我訊息?我要不要報警尋人?我現在是不是要報警逮捕你?找警察去找你之類。』她是會不斷恐嚇我,令我要立刻聽她的電話或者接觸她。」
「因為我是看著她的暴力升級時,我是害怕會不會有一天,她突然鬧我,鬧著鬧著可能入廚房拿一把刀,突然間刺過來殺我,或者我害怕她會不會突然拿一張摺椅扔過來⋯⋯」
最後,Yoyo因為參加一次女角平權協作組(Les Corner)舉的家暴工作坊,獲得組織的協助,擺脫這段暴力關係。
「這條路二人行下去,原來沒什麼結果。最後,我所想的就是,她有一天會拿刀插死我。」Yoyo才終於恨下心,和她的伴侶分手。
「要對那個人死心,要離開。真的要想清楚,大家一起的日子是好比壞多? 還是所受的傷比甜蜜的時間多?」Yoyo自認曾經戀愛大過天,但事過境遷,特別經歷過這暴力關係的惡夢後,她覺得「自己同屋企人都好緊要。」
「很多受害者不敢求助,是因為他們的性傾向。很多時因為不能出櫃,而令他們對求助卻步。」女角平權協作組主席Joe如此說。她補充,源於一些誤解,不少同志擔心把問題提出予社工或報警,很容易就會把同志的身分讓人知道,所以令他們的求助動機減低,寧願啞忍,都不去求助。
「很多受害者很需要找一個聆聽者,讓她們了解處於暴力關係當中可以怎樣做。透過一些對話,令她們安心點,知道可以有人幫到她,知道一些方法去保護自己。」
現時,女角平權協作組會透過Facebook、Whatsapp和電話熱線,接聽求助者的聲音。組織會先初步了解求助者與伴侶現時關係狀態,處於什麼程度的暴力,如有緊急狀況會,即時聯絡及轉介專業社工。此外,Joe更表示,「希望大家可明白更多什麼是親密暴力,當不幸有朋友向你求助時,你就可以伸出援手。」
採訪:文倩儀
攝影:蔡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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