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媽阿 Yan說與其花錢請人為女兒補習，參加不同的興趣班，不如自己做全職媽媽，陪伴着女兒，她發現：「身邊成功叩門入到心儀學校嘅，都係全職媽媽。」
壹號專題
家長大作戰 慳$400萬入名校
香港教育，是一門大花金錢的遊戲。八十後平凡媽媽肥媽（阿 Yan），沒有「四百萬」育兒基金。在世代人眼中，女兒一出世，徹底地「輸在起跑線」。
但就如每個父母，她一樣「望子成龍」，於是悟出一套廉價栽培策略，只上一種興趣班，透過參加坊間各種各樣的免費比賽，獲得證書之外，更希望讓女兒在比賽中學習成長，讓那份所謂的「 Portfolio」更具意義。女兒澄澄最終亦成功叩入心儀的地區傳統名校，肥媽感激女兒：「佢幫我慳咗四百萬。」
來年選擇入官津小學的小一生，已來到派位，俗稱「大抽獎」的最後階段，為叩門作好準備； K2幼兒的父母亦已開始要考慮入私立、直資抑或津校。肥媽的經歷，未必是各位家長的借鏡。因為教育，從來沒有最好的路，只有最適合的路。
走進肥媽的家，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獎盃放滿客廳一角。一年多前，肥媽便是把這些獎盃排好在地上，與女兒合照，成為了女兒叩門找小學的履歷表封面。最初見到這些情景，記者也誤以為肥媽是「怪獸家長」，她笑言在這個揀校遊戲當中，有時不得不隨波逐流，配合時代，「校長決定邀請邊個嚟面試之前，未見已經篩走一部分人，並不是人人有得面試，點先令到你個小朋友有呢個機會？第一個感覺係個 portfolio封面，攞好多獎，第一眼望落去係好吸引嘅。」她當初為了參加比賽，曾付出了不少金錢，「為咗幫個女拿多幾張證書，上網搵比賽參加，已經盡量搵一些負擔得起嘅參加。」
昂貴比賽 見盡不公
她指坊間說養大一個小朋友要四百萬，原來不無道理，「一個畫畫比賽，參加一次費用要二、三百蚊，贏咗再要俾百幾蚊，間機構搞個畫展，貼阿女幅畫出嚟。」不過交過「學費」，令她覺得不應再付出這些金錢，純粹只為贏，「當公布個結果時，我嘩一聲，我唔相信一個 K2嘅小朋友畫到漸變色，根本不是他們能力範圍以內。個個家長都想自己小朋友贏，但好似係有人幫佢哋畫。你會見到贏嗰幾個小朋友，個畫風係一樣㗎。」她曾試過付錢參加畫班，「上堂得一個鐘，但見阿女出嚟成幅畫畫晒，我平時喺屋企同佢畫，要幾個鐘先畫到，我問阿女，佢話老師見佢落堂都未畫完，幫佢畫埋。」
肥媽決定不再參加這些要付錢的比賽及畫班，她瀏覽一些綜合了全港比賽日子的網站，專找一些由政府或大型慈善機構舉辦，不用付錢的比賽來參加，「的確係公平好多，譬如畫畫比賽，你會感覺到冠亞季嘅真係小朋友畫嘅。」她認為這樣的比賽，意義大於證書，「佢俾個題目『我愛香港』，阿女無概念，我會同阿女一齊上網睇吓香港夜景、機場係點呢？佢唔識畫，我喺隔籬畫一次，畫一幅畫要幾日。」她們亦愛參加區內社區組織搞的陸運會，「你唔係淨係為咗個冠軍，因為你唔會操個小朋友，反而係建立佢哋勇氣，好似開跑前有好大聲槍聲，原來有小朋友已經嚇到唔敢跑。每項比賽中間，你可能等待一兩小時，可以訓練到小朋友的耐性，又可以觀察吓人哋點樣去比賽。」
澄澄的大大小小數十個獎盃，其實大部分都只是優異獎，「幾十個獎好似好勁，但我哋參加不下百次比賽，輸多過贏，佢亦學識輸咗唔使唔開心。」回想當初決定要做這個 portfolio，「唔係要話俾校長知佢幾叻，而係想俾校長一個感覺，我個女乜都會試。」而她最終亦成功換取了多個叩門的機會。
入名校由幼稚園開始
節省了比賽及上興趣班的金錢，事實上肥媽在當初開始計劃女兒的學習生涯時，亦一樣決定不入昂貴的私立小學，她說：「坊間有一條好得意嘅方程式，好似 K1讀 St. Catherine、 K2讀基督堂，你小一入女拔嘅成功率就好高。」肥媽計過數，入私立幼稚園再入私立小學，「幼稚園幾千蚊一個月，小學每月五千至一萬，六年小學、連埋校車，基本使費係五十幾萬。」曾在幼稚園任職的她說：「我講緊係基本使費，私校幼稚園嘅小朋友學好多嘢，一至五要補習，一個補習老師都唔夠，還有一個外籍老師。一個茶點要三十蚊，其實食個麵包咋！」她與先生育有一子一女，除了澄澄，還有細仔 Justin，要負擔這麼昂貴的教育，她覺得壓力太大，亦沒有這樣的需要，「我可以儲錢帶佢哋去旅行，睇多一點這個世界。又或者佢哋將來想去外國讀書，亦有筆錢可用呢！」
決定讓女兒讀津校，其實派位結果很大程度亦是靠運氣，但亦有策略，「你填晒校網入面嘅學校等抽㗎，但竟然有家長交完表先話自己填錯，或者話我只鍾意呢三間，於是淨係填呢三間，到時派唔到，你有機會派去咗第二區。「大抽獎」都有技巧，第一志願當然係揀最心水嗰間，第二志願就唔可以亂咁填，填一些比較穩陣的學校，八吓你自己圍內嘅家長填邊間，係咪太多人揀，自己分析，第三就填最鍾意嘅「寶校」（寶校泛指升中派位成績較差的學校）。」最終，澄澄獲派第二志願，肥媽已有叩門的準備，為澄澄預備的 portfolio大派用場，不過在預備叩門前，她先教自己及澄澄接受結果：「我去咗第二志願呢間學校，同囡囡講呢度有小賣部，你可以自己買嘢食；又近屋企，媽咪可以送飯俾你食。」
決定捨棄名校
有了落空的心理準備，再去心儀小學叩門，壓力就不太大，「阿女係一個喜歡俾人管住嘅人，所以想揀一間傳統的學校。」肥媽指，她們叩了幾間津校，有校長說話令她吃驚，「佢會問我喺銀行任職嘅老公係咪喺總行做？屋企有幾多個工人？佢當住阿女面前，話佢英文唔好，問我會唔會請外籍英文老師教佢？」離開該校，她與丈夫即決定就算學校取錄也不會入讀。而她最終選擇另一地區傳統名校聖母無玷聖心學校，「校長見過阿女一次，就記得阿女，仲讚佢，就知道無揀錯學校。」她回想校長決定取錄其女兒，那份 porfolio只是一個獲得面試的工具，「校長話佢識晒考嘅字，我一直無逼過阿女背生字，我會成日同佢玩遊戲，鬥快認呢幾個字，佢唔會覺得媽咪逼緊佢。」
每個家長都望子成龍，肥媽也曾經迷失過。當時為了讓女兒吸取日後叩門面試的經驗，於是報了九龍區超級女名校，於等待面試期間的所見所聞，更證明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入私校，「我無想過嗰度有個 K3小朋友可以睇一本沒有圖畫的英文故事書，那些字是很密，好誇張。」她想深一層，「佢哋有司機接送，行出來一睇就知屋企環境好唔錯，當我個女得咗，即使課程上跟到，人哋的小朋友學了很多樂器，樣樣都好叻，我小朋友入到去自信會是怎樣呢？我自己又容唔容易入去那班家長的圈子當中呢？」即使最終有私小願意取錄，肥媽堅持教育不是用金錢堆砌買的初衷，一切也沒有讓她失望，「津校唔係只係得有錢人，會有不同種類，有乖嘅、有百厭，試過有小朋友搶佢嘢食，我叫她自己解決，佢原來有能力解決得到，除咗學讀書，亦學識做人。」
撰文：梁佩均
攝影：胡智堅
插圖：詹震寰
news@nextdigital.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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